半个时辰后。
升龙城东三里外的一处小镇上。
“给我搜!”
十二名官兵依次冲进了小镇上最豪华的客栈之中。
“你们干什么?”
汪三旺立刻张开双臂,拦住众官兵去路,并开口阻止道。
“滚一边去!”
为首的官兵甩手给了汪三旺一巴掌。
“啪!”
汪三旺握着脸,不敢相信道:“你敢打老子?”
就在这时,另一个官兵在房间里的衣柜里找到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农民。
“找到了,这里藏着一个人。”
“把人给我绑了。”
为首的官兵当即喝道。
两名官兵上去把汪三旺与农民都给绑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汪三旺挣扎道。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再乱喊乱叫,我割了你的舌头!”
官兵骂道。
另一个官兵道:“就凭你满口广东话,你就该抓!你敢说你不是广东人?”
“难道是广东人就该抓吗?”
就在此时,诚意伯刘璟从外面走了进来,并高声质问道:“若在下是广东人,难道也要被抓么?”
“看你这样,也不像暴乱逃亡的广东移民。”
为首的官兵见刘璟气度不凡,年过五旬,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便弱了几分道。
刘璟问道:“既然如此,你们闯进老夫的屋里做什么?”
“某奉命办事,别说这小小的客栈,就是县衙,某也要搜!某今日就搜你房了,怎么着?再敢啰嗦,连你一起抓,正好充数!”
一名没有眼色的官兵上前叫道:“我看你老头衣着华丽,又能住得起这上等客栈,身上一定有金钞或者银圆,识相的赶快把钱交出来,兴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哼!”
“否则怎样?”刘璟稳若泰山道。
那官兵道:“否则爷把你也当逃亡者抓去,问罪砍头!”
汪三旺大叫道:“放开我!放开大庆!你们可知我家老爷——”
刘璟迅速对着汪三旺使了一个眼色。
汪三旺是刘璟路过广东时收的随从,他从京师诚意伯府中带出来的随从染了病,这才让二十出头,脑子灵活的汪三旺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还敢喊叫,真当某不敢杀你?再叫,某就先给你一刀,送你归西!”
官兵恐吓道。
被绑住的农民同时说道:“三旺,你跟他们说不出理来。要抓就抓我,别殃及无辜!”
“死到临头,还充什么好汉?”
官兵冲着那农民不屑道。
“东西在这!”
另一边,一名官兵从柜子里找到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打开。”
为首的官兵双目放光道。
“你们是兵还是土匪?”
汪三旺大叫道。
那官兵打开包裹,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套四品官的官服。
“我等冒犯上官,实在是罪过!”
为首的官兵迅速躬身行礼道。
刘璟抚须道:“老夫若是移民,今日怕是会死在你们手里。”
官兵赔罪道:“不敢,不敢,望上官恕罪!”
另一边,几名官兵为汪三旺松了绑。
汪三旺挺了挺胸,满脸得意。
刘璟质问道:“移民是奉皇命迁移,并不是刑犯。他们背井离乡,骨肉分离,千辛万苦,你等竟然如此加害他们。你们也有父母妻儿,难道你们长得就不是人心吗?”
为首的官兵弯腰道:“小人知罪,这就走,这就走!”
说到这里,他赶紧给身后一众官兵打手势,道:“快走!快走!”
“谢官爷救命之恩!”
待众官兵离开,农民走到刘璟面前,跪地磕头道。
刘璟道:“快起来,我有话问你。”
他见农民起身,于是道:“刚才听三旺喊你大庆,你姓什么?”
“草民姓陈。”陈大庆躬身道。
汪三旺接话道:“老爷,陈大庆是我表弟,他父亲是我舅舅。”
刘璟颔首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陈大庆带着哭腔道:“官爷,移民连猪狗都不如啊。他们不论年老年幼都捆着,官兵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每走六十里路,官家每个人只给四两口粮,好多人都因饥饿劳累死在了路上。可官兵为了赶路,连死人都不许埋,就扔在了路上。”
“有这样的事?”刘璟震惊道。
陈大庆道:“草民不敢欺瞒官爷,草民说得都是实情。眼下,移民就在几十里外的一处村镇。”
“走,跟老夫去升龙城见都司长官。”
刘璟转身向外走去,同时说道。
“官爷,请宽恕草民。草民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