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米，你留在酒馆这里，也不要和什么人交流——我之后会回来找你，但可能要花费一点时间，耐心一些，好吧？”

“没问题的，老爷。”

杰米摸了一下自己的软帽，目光在周围那些喝酒吵闹的市民们身上落了一下，点了点头，回答道。

夏尔满意地朝他微笑一下，然后重新板起脸，戴好帽子，转身走到酒保那里。

这位长着鹰钩鼻的酒保用用低沉浑浊的声音开口说：

“你又来了，可你来早了，夏尔先生……”

“我该是高兴呢还是怎么，毕竟你这次竟然主动抬头望了我一眼，还认出了我。”夏尔打了个响指，要了一杯啤酒，“之前我来的时候，你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今非昔比呀，夏尔先生，你是薇薇安小姐看中的人，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加入到暗面组织——你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荣誉，夏尔先生。”

鹰钩鼻酒保冷冷地说。

夏尔耸耸肩，喝了一口大杯子中冒着白沫的啤酒，低着头，说：

“薇薇安小姐在吗？”

“你运气很好，她现在还在这里，一般来说，你来的这么早的时候，她还在睡觉，或者是解决一些麻烦棘手的事情。”

“她允许我过去私自找她？”

酒保手上捏着几杯空的杯子，把它们放到柜子上面，瞪了一眼夏尔：

“你非要让我说一句‘是’来满足你的自尊心吗？”酒保回答，“——在我说这是莫大的荣誉之后。”

“随便你怎么理解。”

夏尔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到柜台上，向后退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盯着面前的桌子发呆的杰米，说：

“给那个少年端杯酒去，顺便帮我看一看。要是有人找他的麻烦……你懂得吧？”

酒保没说话，只是冷着脸将手中的玻璃杯捏住，然后扔到一旁的小箱子当中，准备之后再清理。

夏尔拉着自己的手提箱，旁若无人地走进拐角处那个非常隐蔽的小门。

小门外的两个喝酒的守卫依然呆在那儿，只是看夏尔的眼神当中又多了一份奇怪的神色。夏尔没有理会他们，推开门直接进入，也没有戴上面具，而是径直向前走去。

大概走了半分钟多一点的时间，他顺着歪歪扭扭的地下小路又一次进入到了原本集会的房间。只不过，这为“化妆舞会”而准备的地下室此时煤油灯全亮，屋里面非常亮堂，柜台后面的那些钟钟表表也清晰地显示了出来。

都是些古董级的钟表，看上去非常古老而复杂，桌子上摆着那些精密的机械零件夏尔是看也看不懂。

看来集会的时候关灯是为了隐蔽参会者的身份，而此时因为为时尚早，屋子里面没有一个来参加集会的术士。

薇薇安正坐在柜台后面，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专注表情，手握着捏子，小心翼翼地拨动一个表盘的齿轮。

夏尔知道这种精细活不能被打扰，于是他便靠着墙壁等了她一会儿。直到薇薇安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扣了进去之后，抬起头，一眼就看到夏尔站在旁边。

这个小女孩儿模样的家伙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有些苍白的皮肤晕出了一抹微红。

“夏尔，你来了。”

“才第二次集会，我就能随意出入这里。”夏尔说，“要不是我，如果是其他别有用心的人被你这样信任……会不会有可能增加暴露的危险系数？”

“我看人通常很准。”薇薇安晃着自己的小短腿，从高脚椅上跳了下来，“我选择信任你，那说明你真的值得信任。你要知道，我有的东西很多，杂七杂八的被污染物品都受我的管理，我总有办法测出一个人心思到底是怎样的。”

“天天呆在这，不会厌倦吗？”

“厌倦？”薇薇安摇摇头，“我又不是住在这儿——白天的时候，我在几条街道外的一间地下室里睡大觉，那地方装修得跟别墅一样。我委托其他人买下它，所以那些住宅实际上属于我。”

她指了指摆在角落上的椅子，说：

“你既然来了，就干干活呗，帮我把椅子摆一下，马上聚会就要开始了。”

夏尔早就猜到了薇薇安会要求他做这样的活，没抱怨什么，也没开什么玩笑，跟在她后面，一把椅子一把椅子地放。

“说实话，看到暗面组织人做这样的事情，总有种失真的错觉。”

“嗯，你总觉得，这些事情不太像一个杀人如麻的所谓‘恶人’干的，是吧？”薇薇安顿了一下，对他微笑，“你要是大半夜有出来闲逛的心思，那你说不定就会看到在各个地方游荡的我。我不能接触阳光，但是我很喜欢在晚上的时候看看风景。这座城市虽然老是飘着蒙蒙的黑雾，但还是很美的，是吧？”

夏尔没说话，薇薇安把一个椅子放在讲台的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我有很多爱好，如你所见，除了睡觉、在晚上闲逛之外，还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