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曾大海和崔莺莺都这样说，曾笑认为自己在这个问题上也不算孤立无援。她重重地出了口气，逼迫着自己应承了下来，“好，那我们一起去。”

承诺已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她必须做好准备，勇敢地站在肖北城的面前，坦诚地告诉他自己心头萦绕的一切。

另一边，肖北城在家里摆弄着曾笑送他的那瓶纸叠的星星，心里的忐忑始终未散。

不知怎么想的，他突然挑选了一颗出来，沿着曾笑折叠的痕迹缓缓展开，想尝试一下自己能不能将它复原成相同的模样。肖北城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他能成功复原也就罢了，如果复原失败，他也有理由找到曾笑，让她教他把星星叠回来。

长条的折星纸一点点展开，肖北城探查着每一圈的痕迹，突兀地发现纸的背后露出一行小字来。

“肖北城，真幸运能和你成为朋友。”

这是曾笑的笔迹。她折叠之前把文字写在背面，一点一滴地折进星星里。这字迹写得隐秘，如果肖北城没有心血来潮拆掉，几乎没有发现的机会。

他瞬间来了兴致，从床上一骨碌坐起身来，又挑选了一颗星星小心翼翼地拆开。

“

肖北城，希望你每年都像十八岁时这样开心。”

第三颗、第四颗……每一颗的背后都写着这样一句祈愿的话，或是祝他开心快乐，或是帮他憧憬未来，无论内容是什么，都包裹着曾笑浓浓的心意，潜藏着她对他深深的祝福。

这份礼物，果然比他想的更稀缺、更贵重。

这是曾笑为他肖北城定制的礼物，只属于他。想到她肯在自己身上花费这样多的心思，肖北城十分感动，也萌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希望来——她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对吧？不然的话，她怎么会为了他的生日大费周章，为了给他一份独特的纪念耗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想到这儿，肖北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把星星全部拆开，看看有没有一颗记录了曾笑不为人知的少女心事。但此刻的他来不及也不忍心继续破坏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他只想赶快见到曾笑，当面问她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问她究竟有没有一丁点地喜欢他，就像他喜欢她那样。

默契使然，两人的电话同时打给了对方。一阵忙音之后，曾笑绷不住先挂断，正想借机平复一下情绪，肖北城的电话很快钻着空子挤了进来。

“如果你不和我出来，我就去你家找你。”他的话说得很蛮横，简直有些耍无赖的意味。

他已经拿定了主意，如果曾笑还支吾着说自己没有想好，他就直接骑上单车赶到她家去，一定要她给一个答复才肯罢休。

曾笑倒是一点没有敷衍他的意思，“在哪里见？”

最终，他们约在了清河一中。

相遇的地方，对抗过的地方，欢笑过的地方，不能被替代的地方。

他们毕业之后，新一届的高三升了上来，搬进他们的楼里，开启了最后一年的冲刺时光。

肖北城和曾笑站在文科三班门前的走廊上，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里面埋头学习的少年们。他们的位置上已经坐了新的同学，学渣逆袭联盟一起补课的角落也被新人新貌占领。教室内窗明几净，教室外的两人却觉得恍若隔世，好像那份走不出去的曾经终究只能留在从前的记忆里了。一些经历已经结束，而另外一些则刚刚开始。

看台上，两人并肩坐在一起，看着下面空无一人的绿茵场，同时陷入了沉默。

“以前体育课时，我总是和佳璇坐在这里，看你踢足球。”曾笑目光悠远，仿佛又看到了男孩带球

奔跑的恣肆模样。

“如果当时我知道你在看我，我肯定会很紧张，搞不好都没办法好好踢球了。”

肖北城故意摆出一副轻松悠闲的样子来，不愿让气氛变得过于紧张。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曾笑低着头，脸上红晕突现。

“我也不知道，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肖北城掰着指头，努力回想着当初的场景，“可能是我们一起迎着冷风去找刘海波的时候？或是会考前后四处游击补课的时候？还是看到你和李健相谈甚欢的时候？我也说不上来。”

曾笑抬起头来，看着夏日傍晚晕染出的五色云彩，“我也一样。”

“什么？”

“我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如果从心动开始算起，大概也很久很久了。”

她弯下腰，顺手捡起看台上的小树枝，在地上毫无规则地涂涂画画，掩饰着心中呼之欲出的紧张。

肖北城反应了好久才明白她的意思。他错愕地看着她的侧脸，“你刚才说，你喜欢我？”

她的侧脸恬静、可爱，透露着少女特有的白净和娇羞，让人挪不开眼。

曾笑点点头，倏然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短暂的

笑意，“是啊，喜欢。”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彼此凝望的呆滞和怯意。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