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面的房子红海落拓眼前时，应栩明白了言之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

他为她收好外衣，“想许愿？”

“嗯。”言之重重点头。

清晨，云间投射的阳光洒在少女身上，少女面朝天空祈祷，与光浑然一体，此刻仿佛神祇降临。

少女神态无比认真，心中默默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许了很多愿望？”应栩牵过她的手，向山下走去。

“你怎么知道？”少女疑惑。

“我的相机因为拍你，内存都快满了。”

应栩预判了她的预判，在她出手之时立马握住她的小手，“好啦，神明都看着呢，你再这样，我可要让神明替我做主。”

提起神明，言之心里忽然充满期许，神明啊，我刚刚是贪心了一点，如果只能实现一个愿望，那就第一个好了，拜托拜托。

“许了什么愿望？”

“难道你没听过愿望是不能说出口的吗？”言之扬眉，洋洋得意道。

“切，难道那些没说口的愿望都实现了吗？”应栩学着她的口吻说道。

忘了他是毒舌又腹黑的天蝎座了，真是扫兴起来没话说。

“你刚刚许愿了吗？”言之问他。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应栩看着言之的脸，唇角勾起，笑得人畜无害。

言之了然于胸。

年少时的感情总是纯粹又不加掩饰，纯真又热烈。

两人在川西待了几天，美景看遍，言之忽然有更想做的事。

“真的决定了回去？”应栩再次跟言之确认。

“对呀！我的大少爷。”

“好的，我的之之小公主。”没办法，只能宠着她。

“为什么忽然想回去？”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奶奶和陈雁字。”言之脸上情绪复杂。

“好。”这次应栩什么都没说，只轻声应了句好。

应栩奶奶葬在一处高山上，之前应怀说老人家俯仰一世，到最后也许这里是最好的归宿。

没想到时光飞逝，之前的春节和往日温情都还在眼前，奶奶的音容笑貌都还在脑海中回响，再回首仿佛隔世。

“奶奶，对不起，我才来看您。”当时不知如今，不然怎么也要来看看老人家的，有些遗憾是一辈子的，永远也无法挽回。

言之在奶奶的墓碑前久久站立，应栩摆上一束新的蓬莱松，又轻轻擦拭。

“对了奶奶，我跟，我跟应栩在一起了现在，您会开心的吧。”言之对着空荡荡的墓碑，露出一点浅浅的笑容。

“奶奶当然会开心，放心吧。”应栩牵着言之的手，“奶奶您也放心，我们会好好的。”

我会照顾好他的。

当然这是没出口的话，是言之对奶奶说的悄悄话。

“我们再去看看陈雁字吧……”如果说有些事是永远的遗憾，那么有些人，就是永远的伤痛，永远也抚平不了，伤口只是暂时藏起来，但永远会在那里，想起来就会疼。

陈雁字的笑容还是那么美好，言之摸摸照片上的他，轻掸灰尘，放下一束满天星。

也许是年数稍久一点，他的墓看起来浮灰有点多。

“陈雁字，我和应栩一起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当然没有人回应，回应她的，只有风。

“我们刚刚一起看过奶奶，你在那边——有见过奶奶吗？我和应栩在一起啦，你也会祝福我们吧。”言之说起这个，总会忍不住轻笑。

“你忘了雁字之前喜欢过你的事了？”应栩的声音幽幽传来。

“那又怎样？”言之不明就里。

“所以你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会祝福吗？”

“当然啊，喜欢一个人，当然会祝福，即使最后不是和自己在一起。”她语气轻快，但极为坚定。

应栩脸色暗了一瞬，“那你和雁字其实是一类人。”

“嗯？”

“雁字最后说，让我照顾你和华阿姨，你还记得吗？”

言之轻咬嘴唇，“记得。”

“你以为，为什么让我照顾你？”应栩正了正神色，眼眸中微波荡漾。

言之双眸轻闪，完全不知道原因。

应栩将她拉近自己，“因为雁字知道我也喜欢你，而且对你的喜欢不比他少。”

言之哑然，“他知道？”

“你以为雁字像你一样啊。”应栩轻刮她的鼻尖，宠溺说道。

“所以，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被她挖掘出另一层深意。

应栩一副“如果你要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的样子。

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但想到陈雁字，言之的心情就会很难过，难以平复。

刚刚在陈雁字墓前，言之不愿表露悲伤，但情绪这种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应栩能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但是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紧紧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