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开了。

电灯刚亮，安奈就冲了进去。

房间靠左侧的角落摆着一架高雅大气，简约肃冷的新钢琴，牌子是施坦威的，售价176万，昨天刚运到家。

她惊讶得嘴都合不拢，双眸放大，抬起的眉尾就没落下来过，像个小陀螺一样围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脸贴在琴面上蹭来蹭去，整个人趴在上面抱着不撒手，嘴角雀跃的弧度始终不减，“好漂亮!好喜欢!”

“喜欢吗?”程于瑾靠在墙边问。

“喜欢!超级喜欢!”她扑到他怀里，真诚而热烈地仰头看他，“你人真好!”

这话听得他是忍俊不禁，“我人这么好，那你也超级喜欢我吗?”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键盘盖正中央上还印有施坦威的标志，她一眼就认出来了，价格昂贵，响誉世界。国内暂时还没有这一款，他一定是花费了不少力气才托人买到的。

“那我和钢琴相比，你更喜欢谁?”他一边问，一边搂着她向桌子旁移步。

安奈没想到他也会问出这种和物品吃醋的问题来，“更喜欢你!永远都只最喜欢你!最最喜欢你!”

程于瑾从桌上摸过空调遥控器，调到25°，咽了咽口水，出声制止她，“好了，留着待会儿说。”开始脱外套，扯袖子，“乖乖，帮我把领带解开。”

她伸手去解，注意到桌子旁还有一张床，被褥床单枕头一应俱全，且都是崭新的。“为什么这里要放这个啊?”

难道今晚不在下面睡觉?

他没回，而是直勾勾盯着她，盯得她心里突升红色预警，手都收回去了。

“我…”

嘴里刚蹦出来一个字，就被他欺身，悉数堵住了。

抱着人旋转好几步，回到钢琴前的长椅上，快速把她翻转一个面，搂着她的腰，裙摆都飞了起来。

“咔哒!”

她还没来得说一句，就被他抱着坐了下来。

“呃…”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有一笔生意想和乖乖做。”

“记，记得。”

执起她的手，放在钢琴上，咬着她耳朵，“乖乖教我弹琴，好不好?”

他想做的生意是，买钢琴送给她，她免费教他一起弹琴，和听琴。

“好…”

第一个琴键被按下来，是个低音，音调柔和且声小，恰似冬日暖阳，莹莹亮亮，温暖平静，此时的韵律慢悠，节奏较平缓。

“很好听!”

她此刻只半咬着唇，细碎嗯声从鼻腔而出。

“可以了吗?”他在耳边问。

“不，不行!”

“可以了，乖乖。”他伸手去摸。

第二个琴键按下来，是个“中音”，“呃…”，音调与之前相比至少调高了三个度，恰似一颗又一颗石子“啪”地投入湖面，激起一层又一层涟漪，泛开一圈又一圈波纹。

此时韵律低沉，节奏加快。她眉头开始紧锁，昂起脖颈，葱白指尖在琴键上飞舞。

他亲她的后脖颈和肩头，“乖乖，曲子该到高调部分了。”

她紧闭着不出声，眼头却有了几滴泪。

第三个琴键被按下来，是个高音，音调陡然拔高，此刻韵律激昂，节奏密如鼓，曲声像火箭直冲云霄，她疯狂摇头，打颤的指尖都泛白。

泪水啪嗒啪嗒砸在地面上。

程于瑾紧扣着她的下巴，忍着最后一的劲儿道，“乖乖，答应好的，不能哭。”

“我，我…不答应…了。”

“晚了。”

声调双双突破天际。

他这回相当狠心，到12点整的时候才停下来把人抱走。

给她洗澡，给她擦干，给她上药，给她穿衣服。

全程哄她。

尽管手背和手臂上都是她的抓痕，她还在意识错乱之际咬了他虎口几下，扇了他一巴掌。

但他觉得那是他该受的。

揽在怀里，靠在床头，她还在哭。哭得嗓子哑得不成样，倒抽泣，他一直亲她脸，说好话，拿蛋糕来哄，被她一手不慎打翻。

还给她擦手。

一面顺着背，一面去抽屉里翻含片，“乖乖别哭了，我给你打，好不好?”

然后把含片塞到她嘴里，“哭这么久一定饿了，煮一碗长寿面吃，嗯?”

含片滑进喉咙，她才止住声音，泪眼婆娑地点头。

煮好，都是在房间里吃的，程于瑾一口一口喂的，途中还把碗推给他，让他也吃一口，他就一怔。

自己真他妈不是个人呐!

“我不吃，乖乖，长寿面是给你吃的!”

“那我们不要一起长寿了吗…”

这话太动人了，他没忍住。

一个小时内让她说了几十遍类似的。

“说喜欢我。”

“说这一辈子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