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斑驳的小木门打开一条小缝，一个面容稚嫩的年轻面庞小心翼翼探出来。

事实上，任何一户大户人家都会有几扇如这般的的破旧小门，并非其家主不注重脸面，而是这种小门一般只是供下人进出，无垢城陈家亦是如此。

陈福探出脑袋小心的张望了一阵，见门外的小巷没人，这才将木门又开大了些许，不多时就见陈福与一同龄人一同抬出一个黑布袋子。

身为无垢陈家的家生子，陈福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或许平日在城内走动时，可以仗着陈家的威势横行霸道，但在陈府内，他就是个无人问津的下人，换句话说，他投胎到陈家只是为了凑数。

陈福很庆幸生在陈家，或许因陈家与其他三家不同，如今的陈家力求发展。

只要是陈家人，无论出身如何，只要有修炼天赋，便可以跨过那可望不可及的阶级门槛，成为陈府一个重要人物。

要想出人头地，就要先成为一颗棋子，陈福想成为一颗棋子。

陈福也同样有些天赋，只是着实不高，但他已经得到过陈家管事的许诺，只要的办完今天的事，便能得到能让自己出头的功法。

届时旁人见了，说不得要称一声陈仙师了！陈福美滋滋的想着。

二人小心的抬着黑布袋子走出小巷，一路上专挑偏僻小路走，不多时便出了城，尽管两人都已经猜出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但还是不敢确定。

“福哥儿，埋在哪里？”

“等会儿，让我瞧瞧。”

陈福张望了一阵，一指右边的林子。

“就埋那边林子里！”说完，陈福便招呼他一起往那边走。

二人在林子里穿梭，不多时就到了一处潭水旁。

“就这吧！有山有水，也算个好地方！”

二人遂丢下黑布袋，开始挖坑。

“福哥儿，你说袋子里装的会不会是……”

“是个屁！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管的那么宽！你以为你是老爷吗！”

说完陈福还不解气，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这个不争气表弟的头上。

还待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此时黑布袋里传出呜呜的声音。

二人只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陈表弟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脚一个劲乱蹬，眼睛死死瞪着黑布袋子。

陈福这会也有些害怕，他平日负责陈府的膳食采买，也就欺负欺负那些卖菜卖肉的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阵仗。

或是因里面人的动作太大，黑布袋子嗞啦一声破开一个口子。

陈福与表弟均屏住呼吸瞪眼看着，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

又挣扎了好一阵，陈福这才看清，袋子里装的好像是个遍体鳞伤、衣衫破烂的女子。

府内早有传闻，言二老爷家的公子喜好也特殊，专好虐待女子取乐，想来眼前这一位便是从二房出来的尸体了。

陈福咽了口唾沫，转头看了看表弟，却见其已经吓昏过去了，陈福暗骂一声废物，转而又看向黑布袋子，脑筋飞速转动。

陈福有些心软，这女子应该只是一个婢女，也是一个可怜人，既然侥幸活命，不如放她一马。

但陈管事吩咐自己把她当作死人处理，那她即使是没死，也要当作死了，陈福着实有些拿不定主意。

袋子里被捆缚住的女子挣扎的越来越剧烈。

陈福面容阴晴不定，这时却忽然想到，万一陈管家问起，该如何解释，又想到管家所说的仙家法术。

想到此处，陈福面色一狠，举起挖坑的铁锹一步步上前。

口中不断的说服自己：“别怪我，你不死，我就得死！”

“你不死，我就得死！”

“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出人头地，到时候给你盖间大大的坟茔！”

近了，陈福的脚步越来越近。

被捆缚的女子也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一双血肉模糊的双眼似是看向了陈福，身子也渐渐变的平静。

从那满是污垢和血渍的脸上，陈福能依稀看清她的面容。

她还真好看！陈福心里想着。

到了近前，陈福高高的举起铁铲，月色下，陈福的眼睛愈发明亮，颤动的眼珠不停转动。

……

一下！一下！一下！

铁铲高高举起，又一次次落下，飞溅的血液溅的他满身满脸都是，但他仿若未觉，此时的陈福就如同地狱恶鬼，狰狞而嗜血。

待得脚下之人彻底不动，陈福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深夜的微风轻轻吹过，摇曳的树影就像恶魔起舞，潭水中倒映的月亮，如同神明在注视，陈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浑身汗毛根根扎起，恍惚间，陈福感觉从未如此的心悸。

歇了一阵，陈福不敢多做停留，连忙将眼前的尸体弄到坑内。

或是因刚刚用尽了力，陈福只能趴在地上将尸体慢慢的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