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刺骨的冷风透过墙缝吹进大殿，小十九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尽量让自己暖和些。

翻来覆去了半天，小十九干脆睁开眼，迷蒙的盯着破庙外的雪，暗自出神。

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

“塔！塔！”

凌乱的脚步声自破庙外传来，眼前也不由一暗。

“张家大小姐长得可真好看！”

“是啊！要是能一亲芳泽！啧啧！”

“轮也轮不到你！”

“去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一行十几个衣衫破烂的乞丐进入破庙，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谈笑声。

小十九一动不动，仿佛没见到几人进来。

其中一个瘦脱了相的乞丐似乎注意到了小十九，发出一声极为夸张的声音。

“啧啧啧！这不是我们的秀才公吗！怎么？又饿肚子了？”

为首看上去年纪最大的乞丐拉了拉他，示意他别再说了，脱了相的乞丐愤愤的啐了一口，这才作罢。

年纪稍大些的乞丐走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破袄子里掏出半块饼子。

“吃吧！”

小十九仿佛没听见，依旧失神的看着庙外。

年纪稍大的乞丐叹了口气，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小十九身边。

“吃些吧！读书没用的，又不能当饭吃。”

“有用。”小十九反驳了一句。

年纪稍大些的乞丐摇了摇头，将那半块饼子放到小十九身前，自顾自到一旁休息。

不一会，身后似乎稍微有了点暖意，似乎是生起了篝火，几个乞丐又聊了起来，小十九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又什么可聊的，整天扯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躺下睡觉不好吗？或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也说不定。小十九漫无目的的想着，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

迷迷糊糊间，小十九似乎听到了喧嚣声，眼睛猛地睁开，却见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冲入破庙，见人就打。

小十九心下一惊，莫不是碰上了抢地盘的同行，不过他老老实实没动，这种情况下，越老实挨的打越少。

果然这群人见小十九不反抗，也就没管，不多时，见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一个看上去像是领头的黑脸大汉站了出来，他扫视一周，粗犷狰狞的面容上扯起一丝笑容，声音干涩道：“诸位不必担心，我等不是什么匪类，只是个特殊点的戏班子，只要诸位老实配合，一切好说。”

小十九暗自腹诽，狗屁的不是匪类，这股凶神恶煞的劲，比匪类还匪类。

黑脸大汉仿佛听到了小十九的心声，只听他又道：“当然手段可能是粗鲁了点，但我保证，只要大家跟着我们，就能吃上饱饭。”

此话一出，破庙内的乞丐似乎有了点骚动，不过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黑脸大汉皱了皱眉，似乎是失去了耐心，只见其一挥手，庙里的歹人纷纷抓起身边乞丐，开始向庙外走去，稍一挣扎，便是一通好打。

小十九没反抗，任由一个汉子抓着自己的后领，那汉子也是微微惊讶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么听话的。

出了破庙，小十九这才注意到外面的两辆马车，说是马车，但其更像囚车，因为两匹马拖着的，赫然是两个圆木围成的笼子。

小十九没反抗，任由那汉子将自己丢进囚笼，没过多久，庙里的乞丐一个不剩的被全部抓了起来，马车开始缓缓移动，而那几十个歹人则小心的在马车两侧护持，像是在运送什么重要的货物一般，就像镇上的镖局，小十九再一次陷入胡思乱想中。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在一处树林边，但在眼下的冬季，除了光秃秃的树干与枝丫，见不到半点绿意。

小十九被一震撕心裂肺的惨叫惊醒，迷茫的睁开双眼，却见是一个乞儿被按在雪地上，此时正有两个大汉在用钳子掰他的牙。

小十九瞳孔不由一缩，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间，却见一个大汉走到笼子前，伸手欲抓自己。

小十九手脚一片冰凉，也不知是冻得，又或别的原因。

“沙～”

“沙～”

小十九的身体任由大汉在雪地上拖动，很快就到了他们“行刑”的地方。

黑脸大汉走过来瞅了瞅，两个“行刑”的汉子动作不由一顿。

“怎么说？老大！”

黑脸大汉看了看小十九，又看了看笼子里剩下的乞儿，一摆手。

“问个屁！都拔了！没点儿可怜相，那群心善老爷可不会掏钱。”

“老大这话说的！他们要是心善，老子就是活菩萨！”

“奶奶的！你跟谁充老子！”

黑脸大汉抬手欲打，抓着小十九的一个汉子马上松开手跑走。两人打闹着越跑越远。

小十九心脏砰砰直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别的动作，他能清楚感觉到剩下抓着他的汉子的手有些用力。

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