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从小练就的飞毛腿我是领教怕了，不行点蛮成不了事，走！押到后屋去！”唐公略小手一挥，一大堆人簇拥着往后院挤去，任凭两人挣扎喊叫。

很快就到了杂物房前，这里以前是关鸡关狗放杂物的，好久没进过人，里面异味难闻。

“这也是对你逃跑的惩罚，害得我跟你妈还有柳梅整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俩先在这住一阵，过几天搬到机关房去。”唐公略说完双手一推，鸭公和陈蕾倒在地上，然后“砰”地一声门关上。

整个杂物房里昏昏暗暗，乱七八糟的老旧机械、农具、铁锤、老式熔炉、鸡笼等等四分五散，尘衣布厚，鼠斗留痕。

两人不声不响被村民簇拥起哄押送到这比牢房差好多倍的地方，陈蕾气不打一处来，翻起白眼瞪着鸭公，好久没说话。

“这就是你家，这就是你家的人。”陈蕾轻声说。

所有声音都没了，估计村民们都已散去，两人神情麻木、背靠熔炉、肩挨肩斜坐地上。

“都越来越荒谬，人一受好就变质。”鸭公说。

“那是他们，”陈蕾说：

“怎么？还不动？这地方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的。”

“怎么？你想跑？别做梦了，围墙上全是自动化防盗报警器。”鸭公绝望的说。

“啊！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啊！”陈蕾抓住鸭公肩衣摇晃着带哭腔说：

“难道你让我明天就有反应了？”

“没说错，这是唯一办法，这阵子是该集中精力搞好这事，怪不得爸妈他们，我都四十了，再不能拖拖拉拉的调儿浪荡惯了。”鸭公说。

“什么？你还站他们那边！这样搞，我偏不给你们生。”陈蕾气得直叫嚷。

“不生就这样关起来受苦，关出病来看你怎么办？”鸭公无奈地说。

“怎么办？那就上公堂，看他们有多大能耐。”陈蕾说。

“你以为上公堂这么容易啊！那要充分证据。”鸭公说：

“我爸官司还打得少啊！这方面我爸是老手，从八十年代的死无对证耍赖到新世纪的强词夺理，总能搞得人家双眼无神、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别人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份。这家业很大一部分是打官司得来的。别看我爸貌不惊人，枯瘦如柴这么一丁点个儿，小眼珠一转，这一块江湖上没人不怕他，就算你男子汉大丈夫比他高一多半，也得在他面前点头哈腰。”

“我不管！我就不信！这次他人多，下次遇到机会我先打他一顿再说。”陈蕾不屑一顾。

“打一顿有什么用，他会嘻皮笑脸逗你玩。”鸭公说。

“那怎么办？”陈蕾心急地说。

“没办法，这么容易有办法他早就完了。我说过，唯一办法是你尽快有反应，哪怕是明天。”鸭公说。

陈蕾一听抓住鸭公肩衣边抡起拳头直打他肚子，一边嘴里嘟囔泄愤：

“没办法！没办法！我叫你没办法！你这无能的窝囊废！”陈蕾打了好几下，虽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假动作，鸭公也一点都不痛，但不能说此时心情愉快，陈蕾更是哭笑不得。

这是个越来越荒谬、滑稽可笑的家庭，随着年岁增长，老糊涂、老不中用已然应付不了往日风采，下边鸭公接力又遥遥无期，感觉自己和家业都开始有点风雨漂摇的唐公略只能干着急，不时把气出在下属或亲友身上，甚至是陌生人，脾气来了照样泼火。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秦姨送来了饭菜，后面跟着老妈。秦姨隔着窗户将饭菜递进去，没吃早饭的两人狼吞虎咽。鸭公老妈见两人这副吃相，趁热打铁说：

“饿晕了吧，看还有没有下次。中午吃饱，下午好干事，多干些，说不定明天就有反应。”

“呸呸呸！我不干！我就不干！”陈蕾火在热头上，眉间透出微红，显怒却更是娇媚。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可不管那么多。

鸭公老妈也不是闷着过日子的，金钱惯养出的性情霸气又肆无忌惮，只听她冷冷地说：

“那就给我在臭里过扎实点，到时候病了就拖延，拖延完苦头受够了就送到阎王。想在这里牛逼，老娘我吐一个字就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这婆媳关系已然走向糟糕，剑拔弩张的两人已是水火不容，怒火中烧的陈蕾停住吃饭，只两步就冲到窗前，怒不可遏地双手抓紧窗栏，肚子里瞬即运作拉气，憋到炸时猛地一喷，嘴里的饭粒、豆子等直冲鸭公老妈脸面，她哪知绝处陈蕾还能生出这招，一时间只有猛地一怔、大惊失色、惊慌失措的份，脸上、鼻孔里、一时间呆不知动的嘴里、眼皮夹住的全是饭粒油盐。

“诶——！”鸭公老妈一时间慌了手脚，还没等她“诶”完，陈蕾后退一步，抬起一脚，只听“劈啊”一声大响，窗栏裂开个大口子。

口子稍加修力，足以让陈蕾随意进出。鸭公老妈只能睁开一只眼看得分明，来不及喊叫，顾不上行为得体掉头就跑，睁一只眼跑起来需要的是更加聚精会神。

秦姨见是这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