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公一只手摸掉眼上的水，其余三肢哪敢怠慢，边划边睁眼一看，只见四周黑漆漆的，深不知底的水里只有他弄出声音。

“陈蕾！陈蕾！”鸭公大声嚎叫，不顾一切一头钻进水里划水摸索。没过四秒，就触碰到一动物，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就往上游，憋气中已然觉知抓着的是衣服，所以认定是陈蕾确认无误，鸭公一阵欣喜，费了好大劲终于出了水面，猛力一提，陈蕾也出了水面，鸭公双脚划水，一只手抱住陈蕾，一只手滕出摸掉眼脸上的水，又摸掉陈蕾脸眼上的水。

本事是逼出来的，从没受过此等教育的鸭公仍是惊恐万状，此境此水，此情此势，就算是大男子汉，也不可能没一点惊忧胆怯。

“陈蕾！陈蕾！”鸭公摸掉陈蕾脸眼上的水后嘴对陈蕾耳朵大喊。

余声回荡、水波荡漾中陈蕾缓缓睁开了眼，已然是苏醒过来。

黑暗中只有偶尔的余声和不能中断的划水声，鸭公原地划水，脑子里一片迷茫，不知所措。

“老公！老公！”陈蕾流出了第一滴眼泪，虽一时无力划水但轻声说的话清晰可辨、思路明确、有情有理，只听她连叫两声“老公，第三声开口还是老公，而鸭公也相应应了三声，然后陈蕾说：“我们夫妻一场，这回怕是要共赴黄泉，今生无憾，就算马上魂归西天，也必是含笑九泉。只是父母亲友忽然间阴阳两隔，怎不教人心痛。”

鸭公也边划水边说：“堂客别想那么多，人固有一死，生死有命。只是我本善良，却惨遭暗算，以至由神坛跌落谷底，本是含金钥匙来到这个世上，却不能受用一生，有时甚至狗都不如，现如今正有点起势，却又惨遭不测，先前不该头脑简单、鲁莽行事，应该首先想到正能量，先报官，我这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如今后悔也是为时已晚，事已至此，先保命再说，出去了就报官。”

“你现在还好吗？”陈蕾关切地问。

鸭公说：“我还好！你怎么样！”鸭公语调里充斥恐惧。

“我没事！”陈蕾说：“别废话了，还是尽量保命要紧，赶紧划到岸，找个安全的地方歇歇再说。”

鸭公忙稍稍加快频率，哪敢浪费一丁点气力，向金门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