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章大概也懵了，无意识的重复道：“我们的女儿？”

“对！我放你走后，我才发现我怀孕了。”

“你······”程章震惊到失语。他也许想说的是，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我曾想过回去找你。我也去找你了。那天，我到了学校，正要去你宿舍找你，恰好就看到了你和乔语在楼下散步。你搂着她，你们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这个时候我怎么也不能再上去告诉你这个扫兴的事。”

琼姐声音低下去，好像在回忆着那些痛苦的事情：“我当时太好强了，想着难道我一个人就不能生下这孩子了吗？所以我就没有再找你。”

“那，孩子呢？怎么了？”

程章颤抖着声音问道。

半响琼姐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程章着急问道：“小琼，你倒是说话呀？我们的孩子，后来到底怎么了？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良久，琼姐的声音缓缓的传来，带着一丝苍凉，“很漂亮，很可爱。”

“女孩啊，那，那一定是像你的模样了。女孩好啊，我想要个女儿，却一直都没能如愿呢。”程章喃喃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窃喜，好像忘记了其实那个孩子已经在二十年前不在了。

“你给她取了什么名字？”他有些期待的问道。

“方诺。承诺的诺。”

这个名字带着一个母亲对一个孩子的期许，希望她能成为一个信守诺言的正直善良的人。

程章着急了：“怎么不姓程？”

“我的孩子，当然跟我姓啊。”

“可那也是我的孩子！”

“可你为她做过什么？”琼姐诘问道，把程章问得张口结舌，他面红耳赤，带着怒气道：“你有告诉我吗？我如果知道她的存在······”

“够了！”

琼姐喝了一声，“孩子已经不在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程章喏喏不言，又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岁的时候，得了一场肺病，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孩子······”

琼姐再也没说下去。

隔间传来了轻微的哭声。

一生坚强要强永远雷厉风行的琼姐哭了。

不是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程章一连接收了好几个震惊的消息，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消化。他第一次知道了那个夭折的孩子，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孩子。

他傻愣愣的向琼姐道：“小琼，你，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了我们的女儿，难道我就是那样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依靠吗？”

“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跟乔语已经组成了小家庭，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告诉了你，你就能为了我们再抛弃你的新婚妻子吗？”

琼姐崩溃了，她语无伦次的骂道：“如果你一直坚定站在我这边，我会不告诉你吗？”

程章也怒了：“当年我哪里不坚定了？我当你的面拒绝过乔语，你是看不见吗？不是你先提的分手，不是你坚持要离开我的吗？”

两个人开始为这件事无端争吵起来，气氛剑拔弩张。

琼姐情绪失控了，又哭又笑起来：“我不走，我们两个都没有路走了，你知道吗？程章，麻烦你用你那大学教授的脑子想一想。我是学生，我怀着孕，孩子是谁的？一旦东窗事发，你觉得最大责任人是谁？”

程章沉默了一下，又坚持道：“你起码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你有什么办法想？你的导师看上你了，要招你做东床女婿，你拿什么去拒绝？你倒是拒绝啊！”

程章被说到了痛处，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不由大声起来，指责道：“总之就是你先提的分手！”

男人永远都不愿意正视自己的问题，却耿耿于怀，谁先提的分手。

“对，我提的。我为什么提你心里不清楚吗？我为什么要分手你不清楚吗？你要继续你的学业，要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谁能帮你？靠你自己吗？你要是这么坚定的话，你会这样讨好你的导师？你会跟我说，那乔语就是你的小师妹？你后来还会跟他一家走的这么近？”

“程章，不要让我更看不起你了。我们相恋多年，不是才认识几个月。我放你走，不是我多爱你，是我早看清了你两面三刀的真实面孔！”

“你······”

年过五旬的程章被这翻话气的心口绞痛，指着琼姐说不出话来。

“何况，你的导师对你的恩惠，对你的帮助，直接可以让你少奋斗二十年。我为什么要去做你的绊脚石？让你在往后的人生里后悔？”

两人翻起的旧账都成功撕开了那些不堪的回忆，连同陈年旧疤一起撕开，再现那鲜血淋漓的伤疤。说到痛处，只剩下了相互指责，全无当年相爱时的甜蜜。

“不管怎么说，女儿出生，你总该让我见一见吧？直到······你都没有告诉过我，小琼，我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