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过来吊唁的人也都停下看起了热闹。
安橙看向沈丛山,瞳孔漆黑如墨。
沈丛山现在对她是只有真真切切的恨意了,“你明明没什么事,为何还要去害你妹妹的命!”
“她的死与我无关。”安橙比划完这句后,便没有再说下文了。
沈丛山明显不信,“不是你还能有谁?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想到沈以柔永远告别了人世,沈丛山看着眼前好端端站在这里的“仇人”便愈发不顺眼起来了。
安橙有些不耐烦了,“随你,反正这事的确不是我做的。”
身旁的艾米尽职尽责地翻译,保护的姿态也做的足足的。
其实要不是沈丛山说过安橙现在有程九云这层关系护着,那些争着表现的沈家人才是会第一个过来打骂安橙的人。
安橙慢慢走过去,整个厅内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
那些商场上的老狐狸更是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怎样才能做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方面。
沈丛山见她过来,额角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安橙看着他重重的两个眼袋,加上下巴泛青的胡渣,缓缓做着手语,“这只不过是你的报应,而且,这场报应才刚刚
开始。”
“你!欺人太甚!”沈丛山双手都握紧了拳头,眼里的血丝更是让人心惊。
艾米立马站在安橙的身前,淡淡说道,“沈先生,我和我家夫人也是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特地安排一天时间过来的,程先生也让我向您问个好。”
她这话摆明了就是以程九云的身份来护着安橙。
仿佛一瓢冷水泼在了沈丛山身上,他手指松开,深深地看了安橙一眼。
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尽力去阻止那一场婚事,现在的他,还没有那个实力去跟程九云斗。
周围的沈家人看着沈丛山突然就转过身回里间去了,纷纷都不明所以。
只不过他们是最会看清形势的,此时也都继续招待起宾客来,没人再去管安橙。
安橙看到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愧是自私自利的沈家人,面对自家亲戚,也都是把利益排在第一位的。
她再次看了大厅中间那张照片一眼,也不过是感叹了下世事无常,便转身离开了。
其余的宾客看完了这出好戏,脑子里也都在思索,分析有用的信息。
真正为沈以柔伤心的人,大概也就沈丛山一个人了。
安橙坐上了回家的车
,只是脑子里还是有些疑问。
为什么沈丛山会坚定不移地认为是她害死了沈以柔?而跟着沈以柔一起离开的顾汶翰又去哪了?
她既没有听到顾汶翰死亡的消息,也没有看到他刚刚在那里接待。
要知道他可是沈以柔的好“老公”,两人还有过一个孩子。
第一个问题暂时得不到解答,安橙便问了程九云第二个问题。
消息马上得到了回复——他没有死,只不过两条腿也没了。
安橙倒是真没有想到会这样,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惋惜。
失去了双腿,虽然活了下来,但对一向骄傲自负的顾汶翰来说恐怕还不如像沈以柔一样一死百了吧。
她当即决定转变方向,对艾米示意去顾汶翰所在的医院看看。
还是熟悉的消毒水气息,她此时的装扮并不起眼,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带着重重心事,没有人会去注意其他人。
而她在经过以前的同事身边时,大概是她这幅样子让人一眼就觉得是哪个富贵家庭出来的,加上身边的艾米,居然没有人认出她。
想到从前发生的种种,安橙眼里带着轻嘲。
医院怕是世间关系最沉重也最冷漠的地方
。
她收敛起心绪,凭着对医院的了解丝毫不费力气就找到了顾汶翰所在的病房。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过去,顾汶翰一个人躺在床上,双眼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而被子在他双腿处明显凹陷下去。
看来是被家里人放弃了啊。
安橙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好笑。
当初在她眼里,顾汶翰便是全天下最温柔最值得信任的男人。
只不过在一夕之间,他变成了别人的老公,面对她也撕破了那一层伪装。
想到他之前做的那些令人作呕的事情,安橙见他如今的样子,反倒有些高兴。
“谁在外面?”顾汶翰敏锐地看向门口,他现在对一些视线格外敏感。
既然被发现了,安橙便大大方方地推开了病房门。
“你过来干嘛?你也要来看笑话吗?”顾汶翰没有太大的情绪,语气也比较平淡。
安橙见他这样,有些意外。
似乎是看出来她的疑惑,顾汶翰反而自嘲,“不过是一天,我便看清了周围人的面目,也没有心思再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