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剑翎只微微一笑，轻眨了下眼皮，就好像一切尽在他意料之中。

潘小溪无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错就错，干脆冒充起夜叉来。冲黑衣汉子扬声道：“报上名来！”

黑衣汉子不住磕头：“小人凤凰山仝门仝晋杭。”另一个黑衣汉子也跪倒在潘小溪面前：“我这哥哥行事鲁莽，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黑夜双猫’！”潘小溪刚才听应剑翎简单介绍过这十多人的来头，便索性卖弄起来。

“小人仝晋扬，兄弟俩区区贱名不足道哉！”

潘小溪道：“你们因何在此械斗？”

“这……”黑夜双猫兄弟怕说错话，不敢妄言，便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被潘小溪一言救下的全真道士收起拂尘，对潘小溪施了一礼：“适才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我等奉了掌门之命，前来为聂家七十余口收尸入殓。刚巧，凤凰山孔家派仝门的‘黑夜双猫’安排聂家后事。因此产生了点误会……”

“何来误会！”仝晋扬扬声辩驳。仝晋杭随声附和：“你们栖霞宫跟集萃山庄什么交情？凭什么来收尸？我看你们收尸是假，寻宝才是真吧！”

“你血口喷人！”另一个年轻道士不服，长剑一扬，便要跟“黑夜双猫”一较长短。一个年长的道士倒沉着得多，才一把将其拦下。

潘小溪听得云里雾里，来龙去脉模糊，是非曲直隐蔽，孰是孰非难辨。有心从中斡旋，却不知从何说起。初遇江湖纷争，奈何经验尚浅，应付不来，只好求助应剑翎。

虽听说过云阳栖霞宫，但了解甚微。更不知“黑夜双猫”言下的孔家是何来头。

“孔家是凤凰山的武林世家。家主孔樵夫一代宗师，武功登峰造极。孔家门庭有四个堂口，仝门就是其中之一。孔樵夫胞弟孔辉鸿有个女儿嫁到了集萃山庄聂家。此次聂门血案估计也未能幸免。要说孔家出面为聂家善后，倒也合情合理。”应剑翎分析道：“聂川庄主热情好客，朋友遍布天下。集萃山庄与栖霞宫一向交好。据说，聂川庄主更是跟栖霞宫的风尘子道长有过八拜之交。栖霞宫派弟子收尸也在情理之中。”应剑翎再看向箭楼八仙。他们一个个缺胳膊少腿，残疾不全，却依然自力更生，各怀绝技，在江湖上闯出了不小的名声。他们一向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不知为何会卷到这场纷争当中。一时也不好妄加揣测：“至于箭楼八仙……”

箭楼八仙虽来自箭楼溪，却常年在江湖走动，因此潘小溪自小在箭楼溪长大也只听闻过他们的事迹，并未见过他们。本以为是一帮本事通天的豪侠，今日得见，才知箭楼八仙其实只是一群可怜的残疾人。他们的老大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老婆婆，人称“雪仙”嬴唱。老二没有左手，直接在臂膀上绑了一副钢爪，称其“金仙”余曰。老三一副书生模样，据说是个聋哑人，江湖号称“书仙”朴读。老四便是那个瘸腿的胖子，他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花仙”莫言。老五是个独臂剑客，叫“剑仙”涂诉。老六弯腰驼背，手里提着个精致的酒葫芦，看起来满眼醉意，头重脚轻摇摇欲倒。他便是“酒仙”裴说。老七是个女子，算是箭楼八仙中最好看的，只是一双眼睛不能视物，是个瞎子。据说曾经是个戏子，因为太有名遭人嫉妒，被毒瞎了双眼。她便是“水仙”李话。最后一个“琴仙”秦讲是其中最丑陋的。她怀里抱着一架古琴，个子矮小，看起来比古琴长不了多少。脸上身上全是烧伤的皱皮，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四肢像四根枯柴棒，看起来煞是瘆人。真不敢想象她的人生经历过怎样的遭遇。

潘小溪看一眼他们的形象，怜悯之心骤生。箭楼八仙活着已是不易，何况他们还能兼善天下。即便一心觊觎金龙剑客传承，在潘小溪眼中看来也无可厚非了。

“酒仙”裴说醉熏熏的指向应剑翎的鼻子，道：“阁下言下之意是认定我箭楼八仙意欲染指金龙剑客传承了？”

“水仙”李话水袖一扬：“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箭楼八仙行得正坐得端，六哥还有什么好辩驳的。他们惧怕幽冥窟夜叉之威，我们可不怕。大不了一死。”说时便要与潘小溪一较高下。

“七妹不可鲁莽！”“金仙”余曰闪身拦在李话面前。

李话兀自愤愤不平：“箭楼八仙几时屈服过他人淫威？不过一个幽冥窟大祭司，就吓得你们蹑手蹑脚。你们都怂了吗？”

“书仙”朴读推着“雪仙”嬴唱过来。嬴唱叹息道：“七妹眼疾，只知幽冥窟大祭司夜叉宿冤离来此，却不知与其同行的是中州大侠应剑翎。倘若老婆子没猜错的话，夜叉宿冤离是栽在了应大侠手里。”

应剑翎长叹道：“嬴婆婆见多识广，到底是瞒不过您的法眼。”

“银猫”仝晋杭得知此人便是侠名远播的中州大侠应剑翎，而宿冤离此刻正受制于中州大侠，心中长吁一口气，这条小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仝晋扬和栖霞宫的几个道士刚才还趋炎附势阿谀谄媚，转眼间便挺直腰杆，神气起来。

“既然落在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