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南，气候变得湿润和温暖。

远处皑皑高山上终年不化的白雪，在湛蓝的晴空里明亮生辉。

马车行进半个月了，为了不让曹依依和朝霞的受到刺激，焚璃坦白了自己是女身的事实。

而且一直“璃公子，璃公子”得叫，很奇怪。

虽然仔细算起来，焚璃比她们大了一千多岁，但自称“老身”也难免会吓着别人。

曹依依和朝霞惊讶之余，也能接受，毕竟在这个世道，女扮男装行走江湖的剑客术士也很常见。

途经一个小村庄，焚璃为了朝霞和曹依依的身体考虑，叩响了一户人家，请求借宿。

开门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他原本不想开门。但听到门外是女声，半晌后才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开了门缝。

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充满戒备，打量着三人。

焚璃用和善的语气表示，她们三人都是女子，没有恶意，请求借宿一晚。

焚璃还拿出了一颗红宝石从门缝里递给老头。

那老头本来想拒绝的，但是看到那个红宝石，他犹豫了。

“爷爷，外面是谁呀？”屋内传来清脆的女孩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

“咚咚咚…”

脚步声停下，从门缝中探出一颗圆圆的小脑袋。

那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女童，穿着一件分辨不清颜色的旧袄子，圆圆的脸蛋上分布着两坨冻裂了的红圈圈。

她吸溜着鼻涕，紧张的抓着自己爷爷的袖子。

“爷爷，外面的姐姐好漂亮！”

那老头叹息一声，“你们果真是借宿一晚？”

焚璃立即头如捣蒜，勾勒出和善的笑容，把红宝石塞到了女童的手里。

“事先说好，老朽这屋子可不暖和。”那老头拉开了屋门。

曹依依和朝霞立即摆出甜甜的笑容，“没事儿，总比外面寒天雪地的暖和。我们一行女子也无处可去，总不能睡在雪地里。”

“哈哈，你说是吧，这小女孩真可爱。”这两句是对着那女童说的。

关了门，将外面的寒气阻挡在了门外。朝霞和曹依依立即打了个寒颤。

焚璃的马车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里面非常暖和，但是一下马车就立即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这里有炉火，你们来烤烤。”那个女童得了夸奖，很开心，拉着朝霞的手去烤炉火。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坐下来后，曹依依和朝霞才感觉到冻得僵硬的身体勉强恢复了些温度。曹依依摸了摸女童的脑袋问。

“我叫小惜。”那个女童特别乖巧。

那个老头拄着拐杖，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孙女。尽力压下心中哀愁。

焚璃注意到了，于是发问：“老先生贵姓？今夜非常感谢您相助。老先生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焚某能帮的一定帮。”

“唉。”那老头心中感伤，见到这么和善的三名女子，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孙女长大后的模样，自己却可能看不到了，拂袖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珠：

“老头我姓石，这位姑娘也不用称我为老先生。我不是个文化人。”

“好的，那我称您为石大爷吧？石大爷您为何心情不好？我看这村落寂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焚璃给石大爷倒了杯热水。

石大爷只是摇头：“你们明早赶紧走吧，雪原国与北夷开战在即，到处在抓壮丁充军。乱世里，你们几个弱女子能不在外就不要在外，赶紧回家吧！”

焚璃疑惑的看向曹依依和朝霞，她们俩连忙摆手说不知道。毕竟她俩被关到地窖里将近一年，这世事又发生了许多变化。

曹依依连忙问：“北夷哪个族？还是于夷族和方夷族吗？他们怎么一到十一月就不消停！”

曹依依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愠色。

澜苍大陆五国分立，北方有雪原之国和北夷九族，中间是西陵国和东秦国，南边是南昭国。

雪原之国隔壁是北夷九族，俗称北夷“联合”国，包括九个大族：畎夷族、于夷族、方夷族、黄夷族、白夷族、赤夷族、玄夷族、风夷族、阳夷族。

这九族常年内斗，但一到冬季，各族没有了粮食，又很默契，开始厉兵秣马，骚扰边境各国。

焚璃还不清楚什么北夷九族，她想开口问，可是看着石大爷愁苦悲伤的脸色，觉得不是时机。

“好了，依依，朝霞，先不要打扰小惜和石大爷了，先睡觉吧。”

……

又是一夜打坐，焚璃觉得这里的灵气运转很不对。

她嗅到了，怨气。

是了，这里的怨气大过灵气，使得焚璃无法吸收灵气为自己所用。

怨气不同于被封印于地下的魔气，它由生存于天地之间的人妖精怪产生，若是过量不能清除，就会压过灵气，影响天地正道。

而天地正道一旦失衡，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或许，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