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握住刀柄的一瞬间，秦千城周身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下来，盯着顾曦月的眼神不再平静，而是变得冷漠专注，不像是在看一个对手，倒像是在看一只猎物。

这才是顾曦月想看到的。

并不是她喜欢被仇视，只是上了擂台这种场面，不认真、不动真格，那就是妥妥的瞧不起对手。

虽然这场比试只是被用来充当她接任务的敲门砖，但既然上了擂台，就不能敷衍对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到手中的染尘剑柄微微发热，似乎也是受到了气氛的感染，迫不及待想要一展身手了。

秦千城‘唰’一下抽出双刀，台下的人也跟着摒住了呼吸。

看看气势如虹的她，再看看气场依旧稳定的顾曦月，大家都忍不住在心里开起胜负的赌局。

二人握住自己的武器紧紧地盯着对方，场上的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谁都没有果断地选择优先出手。

也不知道双方还在思考什么，平白让一旁观看的人出了一身冷汗。

“銧！”

不知是谁迫不及待地敲下了象征着对局开始的铜锣，瞬间点燃了双方的斗志！

几乎是同时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动作迅捷到观众的眼睛都跟不上。

仅仅是开头碰撞的那一下，双方就都为对方的实力感到震惊，都惊讶于对方竟然能在这个年龄就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秦千城心间不禁涌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手中双刀并用挥砍，刃上发出的破空声惊心动魄，先利用攻势压了顾曦月几招。

长剑比起短刀的优势就在于足够长，在对方未能触及自己的距离下能够先手压制，顾曦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便在拉开距离后之后很好地发挥了长剑的优势。

她逐渐稳占了上风，秦千城久久不能近她的身，却并不心急，只是一招接着一招持续消耗着她的体力，而且动作越来越快。

顾曦月还算吃得消，一边接招一边猜想着对方开始习武的年龄，按这样深厚的内力来看，少说也得练个二三十年才行。

可秦千城看起来最多二十来岁，就算她天赋极佳，也必须低于五岁开始修习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一般人家，谁会让不到一个五岁的女孩练这些呢？

还是说，她也和自己一样，只是不会老呢？

秦千城不知道顾曦月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会觉得兴奋的原因，是因为很久没有遇见过这般实力相当的对手了。

是的，自那个男人死后，她再也没有遇见过一个需要她动真格才能处理的对手。

一招、两招、三招……四招，原本定下的三招之数被二人尽数忘去，都只顾着眼前这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了，谁还有心思关心这个呢？

在数不清是第几招的收尾时，秦千城忽然接近顾曦月，将其中一把短刀用力向她掷去！

顾曦月立马猜到这是想声东击西，于是在挥剑拍开的同时立马远离了刚才在的站位。

谁知秦千城并没有攻击那个位置，反而就近闪到了自己身后！

顾曦月自然明白后背不能交给对手的道理，当即转身想避开这一击。

可惜秦千城的动作始终快她半步，等她转过身来时，闪烁着冰冷寒光的刀刃已经送到了跟前！

她瞳孔猛地一缩，千钧一发之时，几乎是靠着肢体的避害习惯迅速挥剑再向后方倒去，险险地避开了关键一击。

余光中瞥见染尘的尖端落在了秦千城致命的心口处，但凡再向前半寸就要刺进去了，而对方似乎并不曾注意到，根本没有要抽身躲开的意思。

她心道不妙，旋即急速转腕及时扭转了剑锋，斜斜地擦了过去。

最终，秦千城这一击只留下了她半截袖片，而自己却被她及时挽救后挥过的那一剑划落了颈边一缕青丝，差点伤在心口。

所幸顾曦月柔韧性极佳，便是如此惊险也没有彻底仰头倒去，没等众人的惊呼声发出，她就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好！好！！！”

“太精彩了！！”

台下众人忍不住拍手叫好，他们很久都没有看到过这么惊险刺激的比试了，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干脆利落的招式，比那些做戏来哗众取宠的好一万倍。

台上，秦千城看她的目光才是真的变了，不再是那么漠然生疏，而是平静中带着几分欣赏。

手中多了一颗有力的棋子，这意味着自己又多了几分希望。

她轻抚自己刚断掉的发尾，看向顾曦月的眼神不喜不怒：“你好像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染尘归鞘，顾曦月的声音格外清晰：“顾曦月，我的名字。”

“顾女侠！好样的！”

有人为她欢呼，她转头去看，才发现人群里聚集了不少以前的主顾，便也回以一笑。

双眼微垂，两颊浮出浅浅醉人的梨涡，丹唇微扬，眉若远山，不似骄阳那般热烈，只是恰好惊艳。

看着她，秦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