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珍也没有久留,看了两人一眼,她眼眸含笑地和苏星铭点头示意后便走回了病房
走廊又恢复了半夜里无声寂寥的冷清样子
伏在苏星铭肩膀上,林月卉死死咬着嘴唇,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原来,爸爸是因为要还完亏欠所有员工的钱,所以才一直不肯去医院治疗
癌症不是普通病症,一旦治疗起来,免不了是一笔巨额开支
可能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他就已经对自己的病情有所预料
但他却从来没跟林月卉和钟影提起过这件事
总是一个人在角落待着,眼神里没有光,也没有希望,终日靠着酒精麻痹自己
光是想到当时他得承受着多大的压力,林月卉就觉得一阵窒息,胸腔仿佛被人扼住了,吸不过来气
这感觉......太辛苦了
苏星铭心疼地抱着她,下颌骨贴着她的侧脸,感觉到滚烫的泪珠正顺着他下颌线滑落
他紧紧皱眉:“想哭就哭,在我面前不用忍着”
林月卉手指紧紧攀住他手臂,仿佛忽然间呼吸到了新鲜空气般大口喘着气
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像个孩子一样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苏星铭一下下顺着她的背,默默陪着她
直到她哭累了,抓着他的力度才有些放松
她离开他怀抱,红着眼睛看着他,肩膀还一耸一耸的,像一只委屈的兔子
苏星铭帮她把眼前的碎发拨开,手心覆在她脸上,细细擦去她的泪痕
忽然,林月卉捂住嘴巴,后知后觉地看着远处的病房,幸好大家似乎都已经熟睡了,没有被刚刚的动静吵醒
察觉到她在想什么,苏星铭含着笑轻轻在她额头上点了点:“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她愣了愣:“什么进步?”
“不会照顾自己,不在意自己的感受,有事总喜欢憋在心里”他一条条细数着她的毛病
当事人却越听越清醒,她往后挪了点,拉开了自己和他的距离
她垂下眼眸:“可是我两年前和你说了分手,你忘了么”
苏星铭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又提那该死的分手,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
林月卉迷茫地抬头,在她心里他是什么?
是依赖、是心动,也是……被她狠狠伤害过的人
当初既然已经放手了,现在又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爱意
见她不说话,苏星铭眸光微敛,墨色眼眸中涌起了阵阵波澜:“林月卉,我从来没有放开过你,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推开我,当初你让我回北陵,我回了,你让我去项目组,我去了,我究竟还有哪里做得让你不满意的?”
林月卉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睫毛止不住地轻颤
“苏星铭,你从来没有恨过我吗?”
她问出了压抑在心里两年,却从来不敢提起的问题,声音也跟着有些颤抖
苏星铭有些自嘲地轻笑了声,他垂下眉,看着她格外纯粹的双眼:“怎么恨你,我早就败给你了”
林月卉怔住,心里却早已动荡不已
苏星铭,你真的原谅我吗?这两年来,你过得不是不好吗?为什么不再多讨厌我一会?
他将眼前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这辈子都给你了,别想那么多,”他凑得更近了一些,再温声说道:“想多了脑细胞不够用了”
“......”
“和我再试一次,好吗”
——
第二天,林月卉顶着个大黑眼圈到了办公室,把门口的小姐姐都吓了一跳
“月卉,你昨晚值班,还......好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属实是显而易见
哪里好了,像个打了个仗,后半夜回去她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苏星铭跟她说过的话
看着同事一脸关心的表情,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回到工位上,程岑青放了一杯咖啡在她桌面上:“喝吧,提提神”
“谢谢~”林月卉笑着接过咖啡,她现在确实很需要这个续命神器
刚抿上一口,就听到门口有人叫自己名字,她回头,发现大家都在盯着门口看
安多意今天表情温和了不少,连带着声音都没有之前的冰冷带刺,甚至嘴角还有些笑意:“你过来我办公室一下”
隔壁的程岑青偷偷吸了口冷气:“组长这笑容怎么回事,好可怕,你保重”
“......”林月卉也提了口气,在大家关切的眼神下走向组长办公室
她在门口停了一会,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
安多意的办公室装修很简单,桌面堆满了资料,她从那堆资料中抬起头,看了林月卉一眼:“坐下吧”
“好的”,林月卉温顺地坐在她面前,总觉得今天的组长似乎和昨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