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堂话音刚落,钟诚拍案而起。
“此事万万不可!”
如果陈凡也在这场会议,那他还真得感慨。
这么久以来,他终于找到了一件和钟诚看法相同,志趣相投的事情。
“军候,您这是误会了,陈凡和孙旭结交是出于私心,与公事无关,打他进鹰扬卫以来,都是属下不断调教,好不容易交出来了,就这样塞给孙旭?军候,您偏心了。”
钟诚自知失仪,连忙笑着动了动腿,给别人一种他好像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拍了桌子一样的既视感。
邵明堂面色一滞,却不好说什么,仍旧是笑意吟吟的。
“军候您莫要听钟诚瞎说,我那兄弟那里用得着你调教?人家那本事是天生的!”
孙旭哈哈乐着,看向钟诚。
“钟屯长,你看我和陈凡也是真的投缘,都认了干兄弟了,你不行就把他让给我吧!大不了回去再征人的时候,我让你先挑!”
“说得轻巧,那小子什么天赋?都是我教出来的,我这人性子不好,不像军候那样和和气气的,他心里怨我正常,真跟着你走了,回头还得想这里,他能恨我,我能恨他?军候,别调动了。”
钟诚皮笑肉不笑,几句话间,两人便交锋数次。
开玩笑,你和人家投缘,陈凡刚出事的时候你不投缘,刚来中牟的时候你也不投缘,现在发现有本事了,你投缘了。
还认个干兄弟?你们那干兄弟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
孙旭仍然是笑意吟吟的,只是眼睛慢慢变得冷淡,开口轻笑道:
“钟屯长,你看看你这意思,说着你对他还挺好?”
“呵呵,我怎么对他不好?我对他不好,我能让他在家安心养伤……”
“安心养什么伤?军候,你可知道我兄弟为何去我那里?就是因为在钟屯长那儿被排挤了,被孤立了……哎呦你看我这嘴,不是钟屯长排挤的,是他手底下的人。”
孙旭说着说着仿佛是说错了话一样,还轻轻扇自己嘴巴一下,着重地把“排挤”和钟诚联系在一起。
“孙旭,你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话?我可告诉你,咱们鹰扬卫是替皇家看天下,不用看着自己人吧?”
钟诚眯起眼睛,语气有些不善。
“钟屯长,误会,误会,说错了吗这不是?主要是,我家兄弟和我都结义了,当大哥的总得出个头,这事要是你钟屯长办的,我也就认了,底下的猫猫狗狗,我还不能说两句?”
孙旭冷哼一声,丝毫不退让。
“不行咱俩出去练一练?”
“我都行。”
“好了!”
邵明堂重重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势汹汹地看着两人。
钟诚和孙旭好似两只斗鸡一样,又恶狠狠地瞪对方一眼,这才消停下来,孙旭转过头看着邵明堂,钟诚则是不屑地微微昂首。
“钟诚,出许昌时,校尉几次三番地交代,鹰扬卫以服从为第一位,生我者我生者之外,处理兄弟姐妹之事尚且不得掺以私情,我不管你什么教不教的,把陈凡给孙旭。”
孙旭拱手,“军候英明!”
钟诚有些难以置信,来回看看两人,心中立刻有了决断。
孙旭给钱了!
“军候,我不服!”
钟诚愤恨不平地出声,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你在这里发什么癫?你不服?你给我滚出去!”
邵明堂指着屋外怒吼,他平常只是表现的脾气温和,在鹰扬卫这种组织当中,怎么可能有什么温良之人?
钟诚不再说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气越来越强大,即便是孙旭也有些发怵。
钟诚的武功走得就是霸道刚猛的路子,真把他逼急了,还真不好制得住他。
孙旭好歹也是习武之人,虽然发怵但也不觉得钟诚能轻松杀了自己,并没有到害怕的程度,可是邵明堂却武艺平平,看着钟诚这个模样,腿脚都有些发软。
“钟屯长,你还要犯禁不成?”
孙旭心中暗自喝骂,完了,逼得太急了!
钟诚真要在这里翻脸,他架不住,虽然不死难免也要脱层皮,而一旁的邵明堂则是必死无疑!
把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即便不是孙旭杀得邵明堂,上头的人也不会轻易饶了他。
一番思量之下,孙旭斟酌着开口:
“军候,不如先把陈凡留着,钟屯长既然不舍得,那就再留些日子。”
“我,我觉得行,你觉得呢?”
邵明堂口齿有些颤抖,不过还是强装着威严。
“钟屯长,我不跟你抢了,别犯浑。”
孙旭也在一旁劝说,发现钟诚还是一言不发,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一手搭上刀柄。
“钟屯长,禁令为何,你应该清楚。”
三人又对峙片刻,钟诚散去一身劲力,冷哼一声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