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霄愣了良久，“如果是这样，那说不通。这球…”

容九霄用手比了一个球的形状，“人是在上面，还是在里面？”

“里面。”陆渺渺发现容九霄是有慧根的，他竟然会非常认真的在思考他认知之外的问题。

随后容九霄比了一个上下对立位置的手势，整个人愣在那，“这个…不会砸下来？”

“因为，重力，也就是地球表面，对物体的吸引力；就像，你朝着高空扔起来一个物体，它终究会落到地上，那问你，他为什么会落在地上，而不是扔在哪儿，就飘在哪儿？”

容九霄似乎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话题，有点懵……“是啊。”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夕阳畅谈，容九霄终于明白，什么叫上知天文了……

“那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国师窥测天机…看的就是这个？”

“只能说是一方面是，我只是对表象知道，对深层的悟性没有那么多，不然我不就成了国师了？”陆渺渺指着其中一颗星星，“看，那个。”

容九霄看着那颗亮亮的星星，“这有什么说法？那星星…也是圆球？”

“那是金星，夜晚除了月亮，就它最亮。当它黎明出现的时候，就叫启明星。”陆渺渺伸手，仿佛要把那星星握在手里，“我其实看过好多次夜空，这里的夜空，和我们那里，没有两样，或许可能，就是同一天空，想我的时候，就看看。”

容九霄愣住，原来她也不是不在意，只是假装…不痛苦。

盯着那星星看了半晌，“那若是，你想我了呢？”

陆渺渺想了想，“那我就去找其他男人啊。”

容九霄手里的酒壶差点滑出去，气势汹汹到，“你再说一遍？！”

“那你告诉我，都是成年人，谁还没点身体需求？你还真的以为有人真的靠着回忆，可以爱一个没有任何联系的人，一年又一年？时间都是有空洞的人，人来来往往的换……”

凌空中，她的手被一只大手紧握，“陆渺渺，你信不信，我真的靠着我们之间的回忆，可以爱一个没有任何联系的人一年又一年？”

陆渺渺差点就一耳刮子甩过去，忍了忍，也只是举了举拳头，“容九霄！我和你说过了！别特么恋爱脑！你瞅你这点出息！你信不信我明天就给你纳妾！”

容九霄看着那恨铁不成钢的陆渺渺，“你应当…嫉妒一些，而不是这么贤良淑德；不然我真的觉得，你不爱我。”

夕阳之下，他眼睛里的光破碎的像是碎掉的镜子，陆渺渺本人也是心酸无比，当她愿意？

对上容九霄那破碎的深情眼眸，拍了拍他的肩膀：“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

容九霄刚刚点了一下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恩？臭小孩你说什么？！”

陆渺渺已然在一边捂脸偷笑了，“哈哈哈哈，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容九霄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猛的把人摁进了草丛里，狠狠的亲了一记，“你这个顺其自然，是不是还要找其他的男人？！”

陆渺渺被他亲的毫无反击之力，眼神里都漾着光，看的容九霄心猿意马的。

只要他亲的狠了，她就会是这样一个泪眼婆娑的状态，也不是委屈，就是生理反应，一直于他也跟着控制不住。

这样的眼睛就这么定定然的看着他，让容九霄心里的某根弦狠狠的断了，正要压下去的时候，就听她到，“我…在那个世界没谈过恋爱，每天醒来，就只有墙上那沉重的债务……”

容九霄眼神逐渐清明，一抹无措闪过。

“谢谢。”陆渺渺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容九霄宛如千斤重量压在了心上，沉闷闷的喘不过气来，“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找其他男人……因为在我那个世界，就算是我一身才华……这通天的债务，无人帮还，你大可放心。”

浓浓的心酸从心口满溢而上，容九霄手臂微抖的把她搂在怀里。

他能想到，他心爱的姑娘，在一个没有他的世界，独自承担所有的风霜，却无人给她披上一件衣裳……

深夜饥饿，却没有贴心入口的饭菜。

天冷了，没人提醒加衣，天热了，也不蹭有人端来冰点……

一个人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白天……

“对不起。”容九霄忍着心里的苦闷和剧痛，“如果回去了，一定一定要找个好男人，对你生活和工作都能无微不至的那种，别和在这里一样，养一群废物。”

陆渺渺嘴唇轻轻抿了抿，“顺其自然。”

两个人从夕阳躺倒了漫天繁星，陆渺渺突然感慨，“人生啊，仔细想想，能从热血沙场到无能为力，也不过屈屈十几二十年，一个人若有百岁，那要用剩下的半生，来回顾以前的生活……所以，活着是为什么？

为了人生头二十年？还是人生的后半辈子？”

容九霄看着漫天繁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猛然间坐起来，“你觉得呢？”

“无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