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柏森回来之前是想着跟江沅好好谈谈，他想把那天没说完的话说给江沅听，告诉她他喜欢她，他是因为喜欢她才要她留下，他很早就喜欢她了，比她想的要多得多。

然而好像他和江沅就是没法进行这种开诚布公的沟通，一旦涉及到真心话，最后都变成尴尬和狼狈收场。

江沅已经停止哭喊了，只是眼泪还在不断地往外流，她把自己缩在沙发角里，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间，光裸的脚露在外面，珠圆玉润的小指头紧紧地蜷缩在了一起。

不该是这样的。

顾柏森心里这么想。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他的小玫瑰也不该是这样的。

他起身走到江沅面前蹲下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沅沅？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我粗鲁，我没有教养，没有礼貌。”

“在这件事上，我做的不如你，不如你坦荡，也不如你勇敢，今天我来找你，本来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缩成一团的小脚趾动了动，江沅的耳朵动了动。

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顾柏森的声音，近在耳边，又远在天边，低沉寡淡，却紧紧抓住了江沅的注意力。

“所以，我不可能放你走的，你只能在我身边。”

江沅：……

她就不该指望顾柏森能好好说话。

顾总再次被赶出了门，这一次拍在脸上的是一个抱枕，里面是小玫瑰还带着鼻音的怒吼：“顾柏森，以后不准进我房间。”、

顾柏森摸了摸被拍了个正着的鼻子，有点冤有点无奈还有点委屈。

他已经按照汪明辉说的，怎么想就怎么说，可是说好的真诚才是必杀技呢？小玫瑰一点也没有感动的意思都没有，还把他赶出来了……

顾柏森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可惜主卧的隔音太好，他什么都听不见，想到刚刚江沅掉了那么多眼泪，就干脆下楼给江沅倒水去了。

云姨的视线在他脸上的指甲印和发红的鼻子上停了停，一点都不意外。

“先生，还是我给小姐送上去吧。”

都这个点了，再闹下去，她就没法准时下班了。

顾柏森想了想，这样也好，他总觉得他送过去，那杯水最后也会浇到他自己脸上。

等云姨下来，顾柏森才抱着抱枕，貌似随意的问道：“她喝了吗？”

云姨点了点头，“嗯。”

这么快就好了？

顾柏森有点不信。

“她今天是不是还没喝牛奶？我给她送过去。”

云姨木着脸：“我出来的时候，小姐说她准备洗澡睡觉了。”

所以您就别去打扰人家了，再说了，刚喝完水，又要人家喝牛奶，您还让不让人睡了。

顾柏森到底是没能去给江沅送牛奶，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汪明辉第二天看见顾柏森的时候，他脸上还挂着两三道指甲痕，眉头皱得紧紧的，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之气。

“嚯，你这是怎么回事？”

顾柏森不耐地“啧”了一声，“你出的好主意，什么真诚才是必杀技，你看看，就给我换了这个。”

汪明辉推推眼镜：“不可能……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喜欢她，这辈子她都别想离开我。”

汪明辉：……

江沅没挠死他都算是脾气好的。

好在没一会儿，江荣生就过来了，汪明辉也终于从情感顾问变回了精明干练的汪特助了。

顾氏主打高新技术，主营业务之一就是元器件检测，这次跟江氏的合作是政府一个重点项目，所以江荣生有时候会亲自过来。

正事谈完了，江荣生终于有机会问起顾柏森脸上的伤了。

“顾总这是？”

倘若放在之前，顾柏森不介意跟江荣生演一演，毕竟他说让江沅来给他当挡箭牌也不是完全假的，江荣生这个人老奸巨猾，顾柏森可不认为他真的像外界传的那样是个女儿奴，真女儿奴怎么可能在江若雪出现之后，对江沅说不管就不管了。

说白了他的女儿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疼女儿，这个女儿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顾柏森从一开始就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和江荣生本质上都是同一种人，深谙权衡和抉择之道。

比如利益和感情，比如江沅和江若雪。

比如，俞修之手上的，30%的顾氏原始股。

原始股是没法注水也没法稀释的，这就如同埋在顾氏体内的一根钉子，一不小心就要穿胸而过，要了顾柏森的老命。

所以顾柏森和俞修之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一种亦敌亦友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就是为了江若雪的原因。

为了这根钉子，顾柏森和俞修之也早晚要斗起来。

顾柏森进军娱乐行业，上来就挖走了徐亦，看着是箭指方氏，有点眼力劲儿的都能看出来，方氏只是明修栈道，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