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澜平静地看着她,将手缓慢收回来。
“听你这话,似乎是我在故意害你?”她问。
“难道不是吗?”骆筱筱愤愤道,“你我不和,谁人不知,我现在在你手中,能有什么好下场。”
“好。”骆清澜抬一下下颌,吩咐道,“去请老夫人和府医,我们将今日之事仔细说说分明。”
立即有丫鬟前去,骆筱筱却忽然有些不自信起来。
……这女人如此淡定,莫非是看出什么?
骆筱筱心中正盘算着,便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骆清澜看着她这模样,唇角勾勒起冷笑来。
她在桌前坐下,慢条斯理地倒茶来饮,与在床上受折磨的骆筱筱形成鲜明对比。
骆筱筱看得更是心中恼恨。
她咬着牙,堪堪挤出几句:“你竟然还能如此悠闲?当真是冷酷无情,没心没肺!”
骆清澜淡淡看她一眼:“我只是问心无愧罢了,难不成你要我心疼你,为你落泪?可你方才也说了,你我不和,我这是想演戏都不成了。”
谢秋在旁忍住笑,看着骆筱筱气得脸更白了,忙道:“二小姐您可要撑住,不要昏迷了,若您失去意识,待老夫人来了,这揽月阁里可没有人帮你说话。”
骆筱筱气得当真要昏厥过去。
好在是她也知道轻重,没有再与骆清澜置气。
未过多久,老夫人便来到揽月阁中,随行的还有唐萱宁和柳茹云。
看到女儿受苦,柳茹云二话不说便开始发怒,撸起袖子便向骆清澜扬起手掌。
“贱人!让你照顾我女儿,你便是这般照顾的?你这心肠歹毒的女人,我今天便替你父亲教训教训你!”
谢秋眸光一暗,上前去一把捏住柳茹云手腕,将她给甩开。
“事情还未明了,三夫人自重。”她冷冷道,“此处是揽月阁,老夫人和二夫人也在此,还轮不到您来训斥谁。”
“你……!”
“三姐姐。”
唐萱宁上前来,先将她给扶住:“我们还是先让府医上前看看吧,我们在这里吵闹,府医都无法入内为二小姐诊治了。”
听闻是为着骆筱筱,柳茹云暂且是忍下了怒火。
她随着府医一同过去,关切地握住骆筱筱的手:“筱筱,这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便中毒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骆筱筱握着她的手,委委屈屈地哭起来:“是姐姐要害我……我也不知何处招惹到姐姐,这几日分明是按着她的规矩在揽月阁中谨小慎微的,却还是惹她不满,甚至每日都不给吃饱……”
她抱着柳茹云的手,恳求道:“母亲,求您将我给领回去吧,我真的不想继续在此处了,回去后我定然好好听话,绝不再出府了。”
看着她如此模样,柳茹云是更为心疼,转头便向老夫人跪下来:“母亲,求您宽恕,饶过筱筱吧,她也未曾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您何必如此苛待呢?现在倒好,在府中竟然都中了毒。”
老夫人皱眉,满是烦躁之色。
她瞪向骆清澜,不悦呵斥:“怎么回事,我将你妹妹交给你照顾,你便是这般行事的?什么中毒,什么吃不饱,这是大家闺秀应当做的事情吗?”
骆清澜平静道:“我既然敢请祖母过来,便是清白坦荡的,您不妨先听听府医的结论,再来处理此事吧。”
老夫人冷哼一声,虽然不满她,却也没有急着处罚。
她看向府医:“究竟什么情况。”
“待我先诊脉看看情况。”府医说着话,总算是寻到时机来诊脉。
他伏在床前细细诊过脉,便上前来道:“确实是中毒,索性是毒性不深,只让二小姐腹痛不止罢了,待我开副方子,让二小姐将毒都泻出来,便无碍了。”
柳茹云放下心来,抱着骆筱筱又是心肝宝贝地唤着。
老夫人冷冷地看向骆清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母亲!您一定要重罚这个心思歹毒的贱人!”柳茹云面目狰狞,指着骆清澜怒骂道,“她今日可以给姊妹投毒,来日便敢对我们下手!留着这样的祸害不处罚,将来侯府难安!”
“也求您准许,让我将筱筱给带回去。”
老夫人沉沉望着骆清澜,眸中冰冷并无任何心软,反倒是充满嘲弄,似乎在讽刺她办不好事情。
骆清澜蓦然轻笑一声:“婶婶想要处罚下毒之人,也该找对人才是。”
她落落大方地看向府医:“还请先生说说,妹妹所中是什么毒,有什么功效,如何发作,您将事情一一道明了,今日这真相才可浮出水面。”
老夫人皱眉,望着府医的眸光隐有压迫。
骆筱筱更是心头一慌,略有几分忐忑。
府医四下扫视一眼,在犹豫片刻,本欲说谎,却正正对上骆清澜的眼眸。
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神情,让他脊背微微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