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禾一边低头在手机里找相机软件,一边若无其事地回应,“刚刚谁在办公室当着别人的面答应的,现在又想反悔了?”
方轻想起此前处在懵圈状态下的那声嗯,直觉被占了巧。
她拧起纪禾的耳朵,纪禾抬起手机眯眼作痛苦状,按下了咔擦键。
……
何丹妮跟纪禾是高中同学。
她自小出生优渥,母亲经营了一个连锁餐饮品牌,父亲是某投行的顶级投资人。
高中时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那时的纪禾除了有个威名在外的奶奶外,本身长得饥黄柴瘦的,扔在人堆里毫不起眼,所以从来没有名媛小姐对他投以青睐。
大学后,他在柏林阴差阳错遇到定居那里的钱楠琳。
她是个讲究人,严苛要求纪禾健身,又对他的妆扮做了一定的调整和指导。
等他走出校门时,已经出落成了个品貌拔萃的优质男。
何丹妮是在他回国马年的一次酒会上遇到了纪禾。
因为形象反差实在太大,她对这个昔日同窗展开了猛烈攻势。
不久后的一场拍卖会前,何丹妮从内部打听纪禾对一幅画势在必得。
她在会上紧追不放地跟拍,场面胶着。
直到纪禾私下答应跟她尝试交往一个月,这场竞拍才一锤定音。
成年男女的亲密之事被她暗示过好几次,纪禾都以各种理由躲了过去。
何丹妮气不过直接送上门,那时纪禾是住在公司边上的一座公寓里。
在何丹妮冲到纪禾的房子准备上门献身的时候,一个裹着浴巾裸着大片棕色胸毛的男人操着一口听不懂的德语挡在门口,情绪似乎还非常敌对。
她仓皇逃跑,暗自庆幸着什么。
后来有一阵子,纪禾是同志的消息在同学圈里不胫而走。
直到前阵子,何丹妮从一个男同学那里知道纪禾一直是深度恐同时,才终于明白当年自己误解了。
比起相亲见到的那些心怀鬼胎的男人们,纪禾简直让人垂涎三尺。
而且他向来孤高自傲,这又莫名挑起了何丹妮一贯跋扈的性格里暗藏的强烈征服欲。
另一方面何丹妮听闻自己父亲决定参与投资纪禾几年前投过的一个叫伊特的新能源项目,并有望拉着其他几家机构一起投资,而那个项目差点烂尾了,她觉得机会又来了。
一番搜索后,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纪禾婚恋的传闻,何丹妮竟自以为纪禾仍然单身。
第一次造访时,纪禾以为老同学有事相求,何丹妮还被前台放行了。
当纪禾知道来人意图不轨,冷漠疏离时,她以为纪禾是记恨自己当年传他是同志的事,后来坚持不罢休。
再接下来几次到禾盛来时,吃了一鼻子灰,楼下前台再也没放行了。
今天晚上,纪禾恰好想起来方轻在隔壁商场等他下去,这才用一招釜底抽薪,让她死心。
当年拍卖会上,纪禾胜券在握的那幅画就是南木先生的<自由>,也正因被何丹妮穷追不舍,才拍出了个天价,远远超过同行预估。
当年那事后,纪禾就搬到了君品一号住。
这天晚上回到海内海,纪禾就拿着黄浦江边的两人自拍照发了条朋友圈。
配文:
即便隔了15年
我也能在人海里第一眼就认出你
这种冥冥中注定的缘,让人感觉妙不可言!
全员可见。
朋友圈的一众回复里,亲近的人在故意吐酸水,疏远的人倒是纷纷恭维。
她问“你是凭什么能在禾盛庆典上认出我的?”
他的手摩挲在她修长的脖颈处,笑答“气味!”
他没说,就是因为她喉结骨上的一颗痣,成了她被辨别出来的标识。
那颗痣鲜有人有,位置周正,不起眼,但实在……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