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姜瓷做好了饭菜端上楼,敲了敲傅斯年的房门。
“进。”
傅斯年侧躺在床上,目光看向窗外。
对于进来的究竟是谁,他根本无心去看。
姜瓷将床桌拉了过来,将手中的餐盘放在床桌上。
“她走了吗?”
傅斯年声音低沉地问,背影看起来落寞又孤独,活像一个孤寡老人。
“嗯。”
姜瓷憋着笑,双手环臂,站在床边。
她倒要看看傅斯年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发现进来的人是她。
得到肯定回答的傅斯年,心里不由得下沉了几分。
“走了也好,迟早都是要走的。”
他说着无力地坐起身来,等视线真的看清面前的人是姜瓷,不是佣人时,他先是一怔,然后眨了眨眼,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心底抑制不住的欣喜,却还要假装镇定和不在意。
“怎么是你?行李不是已经让佣人给你收拾好了吗?你怎么还没走?”
姜瓷扶他坐起来,拿起靠枕给她垫在腰上,煞有其事地说着:“今晚没机票了,明天走。”
一听到姜瓷还是要走,傅斯年那仅存的一点喜悦,再次落了空。
他声音瞬间凉了好几分,也不让姜瓷帮忙了,刻意保持着距离。
“哦,协议已经作废了,你已经不用照顾我了,你出去吧,让佣人进来照顾就行。”
姜瓷看着此刻依旧嘴硬的傅斯年,就更想要整蛊他了。
他不是想让她走吗,那他最好别后悔。
“你确定要我走?”
傅斯年垂下眼眸,陷入了沉默,对于姜瓷的问题,他没做回答。
“你最好别后悔。”
姜瓷也就知道了他的答案,转身走出了房间。
傅斯年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喊住她。
姜瓷将房门用力关上。
“夫人,你没走啊?”
邢特助拿着文件上楼,刚巧撞见姜瓷气冲冲地从傅斯年房间出来。
“明天就走。”
邢特助眼底的光黯淡了几分,但这是傅斯年跟姜瓷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哦,这里有份合同需要傅总签字,我可以进去找他吗?”
“当然。”
姜瓷满脸不解,喊住了邢特助:“等一下。”
“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你要见傅斯年你直接进去就行,需要我的同意吗?为什么要特意问一下我?”
“你是夫人啊,当然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啊。”
邢特助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问问题的姜瓷,反而有些理亏站不住脚。
怔愣的几秒。
“你还是叫我姜小姐吧。”
“夫人想让我怎么称呼您,我就怎么称呼您,那我现在可以进去送文件了吗?”
“嗯。”
姜瓷微微点头,摆手示意他请便。
邢特助再次出来时,姜瓷仍旧站在门外,邢特助一开门就看见她站在那,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他。
他左右环顾见这里并无其他人,又指了指自己。
“姜小姐,难道是在等我?”
“嗯。”
邢特助有些受宠若惊,又感觉后背有些隐隐发凉,生怕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
“姜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向你确定是一个事,五年前,我跟傅斯年坐轮船出海看日出的那天晚上,傅斯年后来去了哪?”
邢特助微微一怔。
没太明白姜瓷的意思。
“傅总去了哪?”
“我在轮船上生产之后,轮船着火了,傅斯年是不是乘坐快艇走了?”
姜瓷换了一个问法,这一次邢特助瞬间就明白了。
“哦,是的。”
得到准确回答的姜瓷,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不过他后来又回去了。”
“又回来了?”
姜瓷一听,眼底的光瞬间就亮了。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早在江知野没告诉他傅斯年是着火前离开时,她的心已经在不自觉地开始站在傅斯年那一边了。
“当时夫人突然临盆,出现了出血性休克,情况十分危急,船上医疗条件有限,傅总就急忙让我带着医生乘坐快艇去海上找你们,但是我在海上失去了方向,越来越远。
最后傅总没有办法,才乘坐快艇来接我跟医生,等到我们赶回去时,轮船已经被大火吞噬了,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您生还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
即便如此,傅总还是不顾我们的劝阻,纵身跳下海,向轮船游过去,被爆炸的轮船炸伤了。”
姜瓷满脸惊讶。
她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原来他从未想过要抛下自己。
“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