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和刘珍霓嘴唇动了动。

想解释什么，但发现无话可说。

不得不承认，慕雪说的都是事实。

她们已经过了只讲真心的年纪。

廉价礼物不足以买到真情。

一旦你的眼光和标准达到某种界限，是很难再降下来的。

多说无益，但艾晴和刘珍霓没有挂断电话。

说明，她们还没有死心。

刘珍霓放缓语气，带着歉意说，“雪雪，我们在洗手间说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口中的称谓，此刻只让慕雪感觉讽刺。

叠词本是很亲近的人才叫的。

而如今，只让慕雪觉得膈应。

因为心的距离，便远了。

刘珍霓继续解释，“因为我们没见过你的男朋友，听你介绍，所以想当然的觉得......”

慕雪唇角微敛，觉得什么？

觉得沈哲与大多数人一样，不过是看中她的条件？

到底是因为环境改变了她们，令她们自信自己的判断，觉得所有人都该这么势利？

还是她们原本就如此，在心里暗暗对她不服。

看不到她的优点，不相信别人会因此而爱上她......

以至于，想当然认为，喜欢她的人，都是因为她的钱？

她到底没问出口。

太难堪了，答案其实很明显。

如果她们没有打电话过来，至少她的内心，不会崩塌这么厉害。

即便以后不联系，偶尔需要帮助，她们联系她，她也会看在旧识的份上，照看一二。

只是到这种程度，还不愿放弃两个昂贵的礼物。

慕雪在心里重新审视，和定位了这两位“朋友”。

起码到这里，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与她们来往。

她不愿浪费唇舌，现拍了一张房间的照片，发了过去。

照片里，四分之一的画面被木床占据。

墙面依稀可见张贴的白纸痕迹，沿墙的矮几上堆放着书籍。

即便整洁，看起来仍显陈旧。

通话没有挂断，艾晴和刘珍霓看完后，半天没有出声。

许久，还是刘珍霓发问，“雪雪，这是哪里？”

慕雪：“我男朋友的宿舍。”

她直接道，“他当下的情况，我很坦诚地跟你们说了。”

“我在形容这个人的优秀的同时，你们却着重注意另一个点，他没有钱。”

“既然如此，你们有没有想过，眼看着男朋友打工、兼职，如此窘迫。”

“我却愿意带你们消费，送你们五位数的包包，还是两个。”

“那么我想请问你们，我是把你们放在了什么位置？”

“而你们又是怎么想我的呢？怎么腹诽我的男朋友的？”

“我的脸是有多大，你们如此看待我，不尊重我的男朋友，还硬要将这近七位数的礼物塞给你们？”

“给我男朋友改善改善生活，不香吗？”

“看到我男朋友的住处了吗？跟他在一起后，吃饭都是他掏钱，我连一杯奶茶都还没送给他......”

“我却舍得给你们花七位数。你们倒是说说看，我是不是傻？”

艾晴和刘珍霓正想解释，就听见慕雪一字一句说。

“你们配吗？！”

她径直挂断了电话。

留下艾晴和刘珍霓面面相觑。

可悲的是，她们失去了这样一位朋友，第一反应竟然是遗憾。

的确，有着良好身家的朋友，某些时候，意味着一些保障。

可能你们不常联系，但是万一你遇到积极情况，你能知道，它很可能帮得上忙。

至于话语里的刺痛，她们倒是不觉得的。

毕竟，对比职场里的唇枪舌战、刀光剑影，慕雪的这些话，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两年没见，感情又能深到哪里去。

只是为损失了名贵包包的礼物，以及一条粗大腿而惋惜。

慕雪挂完电话，觉得十分解气。

翻看信息，发现沈哲间隔发来几条。

大概是在测试，她有没有睡。

见她没回复，便不再发了。

慕雪将T恤的领口往上拉了拉，嗅了嗅衣服的味道。

仿佛就像靠在他怀里一样。

被子很大，但对比怕冷的慕雪来说，有些单薄。

是寻常买的丝绒被，看着很蓬松，其实一点也不暖和。

床单、被套很干净，没有潮湿气味。

看得出来，主人很勤快，经常晾晒。

慕雪摸摸被套的质地，是棉的，可是过于单薄。

学校的地摊上，这样的四件套，不会超过一百块。

弯腰看了看地上的拖鞋，已经快到冬天了，仍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