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承明殿内,翠玉江山图屏风前,胤时野喝了酒已经微醉了,这会小太监八喜急匆匆的跑进来,让他有些心烦。
抓了桌上的青铜酒杯就砸在他的脚边,“出了什么事?是朕的哥哥们变成厉鬼回来了?还是朕的父皇那坟头冒烟了?慌慌张张的,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八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直跪得膝盖生疼,“回陛下,乌家娘娘把纯嫔的关雎宫给烧了。这会两主子正吵呢。”
上座的人轻笑了声,有点意思,这乌家还有个这么不守规矩的?
“你去听听她们吵些什么。”
小太监虽不明是怎么个意思,但还是麻溜的就去了。
不多时的功夫又来回禀了。
“谁吵赢了?”
八喜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话,“自然是乌家娘娘。”
胤时野记得,乌家的小丫头心思单纯,又怕生,他若是盯着她看久一点她都会红了耳朵的,她也有些怕自己,自己好几次去乌家,她都躲在里屋不肯出来,乌家夫人总是借口说她病了,若不是上元灯节,他在墙头上瞧见了,那他真信了他们的说辞。
欺君之罪,该杀。
胤时野又想,难不成他一杯毒酒下了肚,竟让她长出一颗七窍玲珑心来?
有趣有趣。
“她都说了什么?”
八喜有些疑惑的说道:“乌家娘娘说纯嫔是什么牛马,还说她的相貌不过如此,细看像一桩冤案。又说纯嫔娘娘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让她找个厂打螺丝,或者回乡底下种地去……总之,是奴才听不懂的话。”
胤时野摇了摇酒壶,已经空了,又慢悠悠问道:“纯嫔是何反应啊?”
“纯嫔娘娘说不上一句话,气得直哭,回去的时候过门槛又给绊倒了,把下巴给磕破了……”
乌苏灵懵了,看着面前这盅雪梨银耳羹发愣。
“什么意思?”
八喜笑着说道:“这是陛下赏赐娘娘的,说娘娘你累着嗓子了。另外,陛下已经将纯嫔安置到香榭轩去了。”
乌苏灵不解,“那是何处?”
八喜笑的有些神秘,“总之是个不会再惊扰娘娘的好去处。奴才还赶着回去向陛下复命呢,娘娘慢用。”
八喜走了,乌苏灵捧着这盅继续发愣。
画眉和鸳鸯也凑了过来。
“看着挺好吃的。”画眉说道咽了咽口水。
鸳鸯皱眉,“比不上府里的,这御厨也就这么回事。”
乌苏灵搁下这盅开始咬手指,她一紧张就爱咬手指。
“你们说,那狗皇帝会不会给这里头下毒啊!”
毕竟他不是最宠爱纯嫔的嘛!
一听她的话这两个丫头也变了脸色。
鸳鸯的脑子转得快,“奴婢去拿银针来!”
“没毒?没毒!”
乌苏灵接过画眉递来的勺子吃了一口,清甜丝滑,温热的羹体顺着她的食道滑了下去,只觉得胃里都暖了。
莫非这暴君就喜欢野的?
只是后宫里头就一个纯嫔略得他的喜欢,这下给弄走了,她又找个什么借口生事呢?
乌苏灵愁啊,愁的她想找个铁锹就地把自己埋起来,总之这条命难保。
“不长眼的东西!你知不知道这琉璃盏值多少钱?”外头鸳鸯正厉声训斥着一小宫女。
乌苏灵只觉得耳朵疼,不就打碎了点东西嘛!
打碎?
“鸳鸯!鸳鸯!”
鸳鸯闻声进来,不等她开口,鸳鸯倒先跪了下来,“姑娘不必动怒,奴婢已经让那丫头自己去领罚了。”
乌苏灵忙开口劝阻,“别别别,人家也不是成心的,我们做主子的也要善良些,不然和那狗皇帝有什么区别。”
鸳鸯叹气,她家四姑娘是性子最好的,应配良人,怎么就……
“你去告诉陛下,就说他不见我,我正发脾气呢,把这合欢宫里价值连城的东西都给摔碎了。”
鸳鸯不解,但还是去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乌苏灵看着八喜捧着一串钥匙奉上来。
“什么意思?”
“陛下说娘娘心里头不痛快想撒气,只怕合欢宫的东西少,不能砸个尽兴,所以特让奴才送了国库钥匙来。”
乌苏灵夺了他手里的钥匙,就往外头走。
八喜没料到,这会有些慌了神,忙小跑着跟上来,“娘娘,娘娘你慢些,不如奴才让底下人备了轿辇送娘娘过去吧,国库远了些,别伤了娘娘的脚才是。”
“我要去见陛下!”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只怕不行,陛下这会正留大将军下棋呢,两个人高兴,陛下说了,今夜让大将军就在宫中歇下,定要尽兴,谁都不能去打扰。”
乌苏灵停下脚步,心里大呼完蛋,这乌家最让胤时野不痛快就是乌家长子乌寄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