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居住的栀穆园，就是曾经被大火焚烧的陆氏，左倾穆利用陆氏丰厚的家底，将废墟改造成了现在的栀穆园，大家引以为傲的城中城，是在建立在白骨之上的宫殿。”

说完话，白之武将左念从地板上扶了起来，大手薅住左念的头发，强迫她打起精神，看着接下来的照片。

“左倾穆可以为了一句戏言，毫不犹豫的杀了我那才二十四岁的儿子，可见左小姐在他心中的地位。”

白之武抓着左念的头发，愤怒的晃了几下，他现在就想杀了这个女人，凌辱也好损坏尸体也罢，他要让左倾穆也尝尝那夜不能寐的滋味。

不过死亡带来的痛苦只有一瞬间，那短短一瞬的痛苦，不足以慰籍白澈的在天之灵，只有让她活下去，才能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些死无全尸的人，都是拜左倾穆所赐，当然还有骆闻泽，异瞳少年方思影和蛇蝎美人南星。”

一张张尸体的照片在眼前划过，上面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左念不敢再看下去，她闭上眼，却又硬生生的被身后的男人掰开。

左念快被这些巨大的信息量，折磨到崩溃，再多的泪水也带不走良心的谴责，她只能拼命的摇头，哭喊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

其实左念不必如此愧疚，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才能存活，那些被杀掉的人手上同样沾染过别人的血。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可惜左念已经被白布上残忍的画面，吓到崩溃不已精神错乱，一个劲儿的哭喊，耗尽了自己所有力气。

左念哭干了眼泪，喊哑了嗓子。喉咙撕扯的疼痛，让她神志清醒了几分，用余光看向窗外，天已经亮了。

白之武说完那句话后就已经离开，左念知道那个男人不会伤害她，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根本就不敢。

投影仪和白布都被收走，就连甜甜也不知去向，刚刚发生的痕迹全部被抹去，就像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精疲力尽的左念晕了过去，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真的下了十八层地狱，那些被大火烧死的冤魂抓着她不放，即便她没有杀过人。

但那种罪恶感却阴魂不散。

再次醒来时，左念已经躺在了干净的病床上，鼻间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左先生神情疲惫，像是许久都没合过眼了。

“左……左先生？”

左念的声音虚弱无力，可仍让左倾穆眉眼间的担忧缓和许多，他立马关切的问道：“念念，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左念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宽敞的病房内不止左先生，还有睡在沙发上的小影，困到趴在茶几上的南星姐，门外守候的人肯定是纪轩，而白黎为了她又穿上了白大褂。

大家肯定都很担心她吧？经历了昨晚过后，左念不敢再奢求爱与自由，只希望她的家人都能平平安安。

左倾穆从郊区别墅离开后，在车上才收到左念失踪的消息，他当即就拍让手下所有的人带上武器集合，随时听候指令，准备营救左念！

数百号人将孤儿院包围，左倾穆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找到的是左念的尸体，他就陪她一起去死。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左念被捆在一把椅子上，除了手腕和脚腕被麻绳勒红，头发和衣服有点脏乱以外，身上没有任何被伤害过的痕迹。

“念念，你半夜跑出去干什么？”

左倾穆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语气里并没有对她的责备，左念神情凝固，张了张嘴准备说话，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思考了几秒钟后说道：“您还记得那个小女孩甜甜吗？”

“送你画册的那个？”

左倾穆自然记得那个女孩，小影伤了她之后，白黎就把她送入了医院，不过这个孩子已经父母双亡，出院之后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左念点了点头，昨晚发生了太多事，那些左先生最不愿再想起的回忆，她没办法再提起，也不想再提。

又想起了白黎告诫过她的那句话：每个人都有不愿回忆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