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是要吃三天的药,饮食清淡,像今天,那个……吃的就不行!”
“知道了,叔叔。”半糖擦嘴,和蔼可亲的笑,她只要看到小不点笑,整个人就变得格外温柔,褪去少许锋芒。
医生顿时觉得受宠若惊!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你们继续哈!”
“再见。”
“再见。”
秦寄望与半糖像是约定好一样,异口同声。
医生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送,自己一个人走到门口。
“糖糖,那我们明天去学校吧。”
“嗯。”半糖点点头,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夜色沉沉,缓缓降落。
漆黑无边的空旷地面,在月光折射下显得沉寂黯淡。
熙菏沿着早已打探好的路线,左躲右闪,成功潜入雷家。
根据江如的暗号提醒,她成功找到江如所在位置,在进入房门的前一刻,打开微型录音机。
屋内亮白如昼,洁白床上的人靠在墙壁上,羸弱垂危,身如枯槁。
“你怎么搞得?!”熙菏神色紧张关心。
“能有一条命就不错了。”他没有瞳孔的眼珠子上下转动,诡异至极,嘴角似是嘲笑,又像是无奈。
“唉……”
“你怎么样,他有没有罚你?”
“他没发现是我放走的你。”熙菏挑眉,颇有点洋洋得意。
“就算暗枭没有发现,那他的那两个手下,摩丁和洳昇呢?”江如不相信她能如此顺利逃脱。
“都是多年老搭档,就算发现是我,他们也不会上报的。你就放心我好了,但你是怎么说服雷震,在他这里住下的?”这点她一直搞不明白,按理来说,他们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苍老沙哑的声音,明显带着疲倦,只有他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告诉雷震的,不过是一些众人都知道的细枝末节。
半响,熙菏没有再说话。
“当双面间谍的滋味怎么样?”江如不着痕迹的笑,阴森可怖。都是在枪口前过活的人,不用多想,他也能大致猜出来什么,只是不想点破罢了。
江如突如其来的问话,熙菏瞳孔骤缩,但也仅仅只是一瞬,迅速恢复如常的神色,“不怎么样。”
“要不要考虑来杀青帮?”
“不用了。这次救你,我也只能做到这步了。”熙菏眼睛晦涩,全身三处处悲凉气息。
“多谢。”
“如果真的感谢的话,我更喜欢实际行动,不是口头说说。”明白人都知道。
“楚若北,是在我手上葬命的。”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熙菏心里面紧绷的弦在这一刻断掉,她们猜得没错。
可是这背后……
“抱歉,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江如眸色深沉,指尖轻点手背,一下又一下。
熙菏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见对方慢慢合眼,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
熙菏转身,缓缓走到门口,雷震早就等在门口,见是熙菏,他也不认识,江如只说是他的一个老友,他便允许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野迹的监视中,江如的事情他们估计已经知道了,尽管他足够小心,但他们不动,他也就不动,每天都在揣摩心思。
“谈完了?”
“嗯。”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熙菏点头,轻轻应了一声,雷震将对方送到门口,看着对方打车离开。
“她是谁?”女人的声音,拉回他思绪,宁婉芷端着一杯咖啡,穿着真丝睡衣,她表情平静如水,隐约显露淡淡柔情。
“你不需要知道。”
“哦。”宁婉芷没再问,转身朝着卧室方向走去,雷震跟了上去。
“不是不让问吗?”还跟着她做什么?
“不让问,对你好。”雷震语气平淡,暗含警告意味。
“哦。”宁婉芷婉约一笑,没有再说话,掀开被子躺在床上,雷震从一旁的柜子中抱出毯子,在地上开始铺,“还不上床睡觉吗?我想做。”秋天都快过去一半了。
“对你好。”
“可我不需要。”宁婉芷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必如此压抑自己。”
“不想勉强你,这是我为人的最后一点善良。”雷震笑,掀开被子躺下合眼,眉头紧皱。
“哦。”宁婉芷嘲讽出口,“善良?你现在和我说你善良?真是可笑!”她的丈夫百天祭日还没过,就被安插进来一个陌生人做她的丈夫,失去参天大树保护的她,只能依附对方生存,才能暂时保全女儿和她。
“睡吧。”
“呵,睡?”宁婉芷咬牙切齿,“我怎么睡的着!”她像是发疯似的,从枕头下拿出早就藏好的匕首,向床下边上的人方向扔过去,直中腿心,鲜血染红被单,酝酿出一圈圈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