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歌以为自己鬼门关几进几出，再看任何事都会平常心。但面对村民集体围观，她还是怕了。

陆南枝护着秋歌急行，傅向北断后，直接撂下话。

“秋歌身体不好，经不住大家这般关心。想知道真相的大家请耐心一些，过几天法院会开庭宣判此案，是非曲直黑白，大时候你们就都知道了。”

牛牛和妮妮坐在门口望眼欲穿，终于看到叔叔婶婶带着秋歌姑姑一起回来，高兴的乳燕投林一样跑出来迎接。

“叔叔婶婶，秋歌姑姑你们总算回来了，我和哥哥都等着急了。”

“叔叔，坏人抓到了么？爷爷和秋歌姑姑的冤案昭雪了么？”

傅向北放下手里拎的东西，高兴的弯腰将两个小崽都抱起来，一手一个，毫不费力。

“妮妮对不起，让你等着急了。牛牛，坏人抓到了。爷爷和秋歌姑姑的冤案也赵雪了。这些都多亏你们两个小家伙。你们是首功！”

妮妮高兴的咯咯的笑，眼睛笑成了两个小月牙。

牛牛则摇了摇小脑袋：“叔叔，坏人被抓到，我和妮妮不是首功，你和婶婶才是。”

傅向北和陆南枝互看一眼，都不理解。

陆南枝好奇的问：“牛牛，为什么我们是首功？当初可是你和妮妮发现秋歌姑姑被关，也是你们央求婶婶帮忙的啊。没有你们，哪里会引出后面这许多事。”

牛牛认真道：“可是，如果叔叔没收留我和妮妮，如果婶婶不是待我们如同亲生，给我们做新衣服，我们又怎么有机会见过秋歌姑姑呢？”

陆南枝忍不住笑起来，转头跟秋歌道：“秋歌姐，你看牛牛这小小年纪，看事情还知道延伸呢。”

秋歌也笑了，但又摇了摇头。

“其实啊，牛牛往前延伸的还不够。若真要从头说啊，很多年前发大水，我不慎被水冲走，是向北父亲不顾生命危险跳到湍急的水里救了我。

后来，我看到向北在柴垛里冻得瑟瑟发抖，才会给他带回家。如此，若说首功的话就应该是傅叔叔。兜兜转转，是傅叔叔自己给自己的冤屈昭雪了。”

这个事有点绕，但除了妮妮，那三人都听明白了。

所以，这世上很多事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善因结善果，恶人有恶报，你可以不信玄学，但你不能否认它确实存在。

反正现在是，五个人一起高高兴兴的回家。

傅向北和两个孩子在厨房做饭。

陆南枝从空间打出几桶水，让秋歌好好泡个澡。还将傅多好，不，现在是白多好。将她的东西打包扔出去，换上给秋歌姐买的生活用品。

“秋歌姐，这是你下午在公安局做笔录时候，我去百货大楼买的。有两身里外换洗的衣服，一些洗漱用品，还有洗发露和雪花膏。你看着哪儿要是不合适，等咱们去镇里再添置。”

秋歌看着铺了半抗的东西，又心疼又不好意思：“南枝，你们已经帮我这么多，怎么还能如此浪费，为我花这么钱。”

陆南枝笑着道：“秋歌姐，都现在了你还说什么帮，什么浪费。向北之前就跟我说，找到你就要认你做亲姐姐。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啊。”

“一家人。”

秋歌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

“南枝，你知道么？我当时给你的信上说，让你给我点时间，我还没有准备好。那时不是我的身体不允许，是我对弟弟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

那时候，陈红云已经和棺材铺老板接触了。我就幻想着，弟弟只要顾念一点亲情，只要拒绝了这事，我就原谅他，放过他。

事实却是，傅向好没有任何拒绝，甚至还跟那老头张嘴加钱。说我现在疯的不厉害，三十块钱给的太少了。当我最终走向亲情对立面的时候，就没敢想自己还会有家，还会有家人。”

秋歌甚至想过，等二驴子和苗乡花都伏法认罪了，她就离开这里，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皈依佛门。青灯常伴，暮鼓晨钟，跟父母忏悔赎罪。

陆南枝上前给秋歌一个大大的拥抱。

“秋歌姐，我们不能因为淋过一场雨，从此就害怕所有的雷。这世上有自私无情的傅向好，但也有重情重义的傅向北啊。

雨过了天就晴了，黑夜到尽头，太阳就出来了。我还被奶奶和嫂子卖去做男人填房呢，现在不是依然开开心心的？咱们生死都经过了，还怕好好活着么？

这屋子里的五个人，都是经历过苦难的倒霉蛋。那我们更应该抱成一团，成为彼此的支柱才对。秋歌姐，我们真的很需要你这个大家长。”

被人嫌弃，被当成累赘，被拿去卖钱的秋歌，做梦也想不到，会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给了她最深的感动，最踏实的依靠。

秋歌将头发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

“南枝，你帮我将头发剪了吧。”

陆南枝看着秋歌到屁股下面的头发，觉得心疼：“秋歌姐，你这头发都留十几年了，舍得剪掉？”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