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嘴角一抽。
还得是你啊主公。
目送谢远换上随行侍卫的衣裳离开,霍去病的眼皮子突突一跳。
他按住那眼皮子,眉心紧蹙。
主公……
……
清明微雨,但这并不妨碍两位王爷外出打猎的好心情。
他们兴致高昂,一日下来打了几十只猎物,甚至还打到了一只梅花鹿。
入夜,彭城王和琅琊王坐于帐篷中,饮酒吃肉赏月。
“今日收获颇丰,来皇弟,阿兄敬你一杯。”彭城王笑眯眯朝着琅琊王举起酒杯。
“可不止今日收获颇丰。”琅琊王举杯回敬,亦是笑眯眯地。
“可不,来来来,你我今夜不醉不归。”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时至深夜,两个郡王喝得似醉不醉,说话也随意放肆起来——
“陛下功绩伟岸,却不知我亦功绩伟岸。”
“皇兄何出此言?”
“十多年前做过一桩,现如今又做了一桩,陛下对我可是打心眼儿里感激的。”
“什么陛下呀,那也是我等的阿兄。”
“也是。如今崔氏所盗珍宝被你我二人瓜分,也不知那帮小子查到我这上面来没有。”
“话说至此,皇兄回去清理现场时,为何要留下彭城郡内下隶制的短刀?”
“叫崔家那帮毛头小子发现,状告到陛下那边去呗。”
“啊?”
“他们单凭着一把短刀想状告与我,说我刺杀崔太公。我便可借此反咬他们一口,说他们制造兵器诬陷我——毕竟哪个士族不曾造过兵器呀。”
“皇兄此意,莫不成是想分裂崔氏,瓜分崔氏家产?”
“知我者,唯皇弟也!这事儿我又非是做过一次,如今已经得心应手了。待我大业将成,日后必少不得皇弟的好处。”
“那臣弟便恭候皇兄佳音!”
“哈哈哈哈!好!”
……
屋内两人一阵大笑后便沉沉入睡,浑然不知自己的对话被外面站岗的少年郎听了个一清二楚。
谢远抿唇。
从两人的对话来听,彭城王是刺杀崔太公的幕后元凶不错了。
为了瓜分家产,甚至还想用那兵器反咬一口崔氏,使其四分五裂。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但是,十多年前做的一桩事是什么意思?
谢远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回去再说。
等到换班时,谢远离开营地,直奔猎场之外,对着某处吹出一记口哨。
不多时便有口哨声传来。
霍去病从暗处奔出,径直走向谢远。
“那侍卫何在?”谢远拿过斗篷披上。
“在客栈安置着,醒来又被我一掌劈晕了。”
“去把他唤醒吧。”
两人回去后将侍卫的衣裳给换了回去,给他喂下一帖药,又送回了猎场。
那厮醒来后以为自己犯了浑,可是闻着一嘴的药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生怕被彭城王怪罪,连忙上夜。
……
霍去病给谢远送热汤过去时,见他一人手谈,两手拿着棋子也不见得落下。
“主公有心事?”将热汤倒进木桶,霍去病挑眉看向谢远。
“也不算得心事吧,只是在想今日听到的话。”谢远摇摇头,慢慢落下一子。
“主公听到了什么?那彭城王可是谋害崔太公的元凶?”霍去病一脸好奇。
“是他,他想分裂清河崔氏,夺取家产。此外……彭城王今日醉酒,同琅琊王说十几年前还做过一桩事,我总想不起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主公当然想不起来,那会儿你我不过牙牙学语之辈。”霍去病笑,暗中却忍不住心惊。
那彭城王疯了呀,竟然想分裂一个百年士族吞并家产,这贪心也没个底线,真的是离谱啊。
谢远默。
他是带着记忆穿过来的,所以对儿时的事情记得还算清楚。
十多年前,彭城王做的那一桩事情……为何总觉着与自己有什么关联呢。
罢了,该知道的总归会知道的,急不得。
明日先去找崔家三郎。
他落下一子,揉了揉太阳穴,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交给霍去病:“送到我们初来琅琊时的那个茶楼,说交与崔家三郎即可。”
“喏。”
翌日清早,谢远的窗口便落了一只飞鸽,鸽子腿上绑着一张字条——
“巳时末,茶楼天字号雅间。”
谢远不紧不慢地烧了字条,放飞鸽子,算着时间差不多,便带霍去病去了茶楼。
天字号雅间,崔珩已经小等片刻。
霍去病又搬来了屏风。
“这才过去一日,谢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