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三人才到家。
听到动静,谢景从屋里跑了出来,踌躇了一会,最终走到温姨面前,乖巧道,“祖母。”
“景儿真乖。”温姨一脸慈爱。
林娇本想捏捏小包子的脸,但是她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遂作罢。
谢景看着林娇越过他,朝后厨走去,小脸一垮,有些委屈。
“景儿乖,祖母去洗个手再来陪你玩,好不好?”温姨也是一身的汗味。
“好。”谢景乖巧道。
“景儿真乖。”
林娇到后厨看谢枕烧着水,浴洗的时候顺道把头发也洗了。林娇每次都不习惯烧水洗澡,想着将来重新修房子的时候一定要修淋浴间。
林娇把头发绞得半干,随意挽起来,便去做夕食。
林娇做了两菜一汤,豆角炒肉,清炒萝卜丝和青菜汤,米饭先前谢枕已经蒸好了。
说来也奇怪,谢枕做菜天赋基本为零,前两日他试图做菜,结果却让人出乎意料,不是糊了就是没熟,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总之难以入口就是了。
从那之后,林娇便不让他做了,浪费食材不说,还浪费时间,有那个功夫不如多处理些栗子。
谢枕腿伤已经痊愈了大半,如今不用腋拐也能随意走动,就连曾大夫都惊叹他的伤口愈合能力极强。
不过不能长时间走动,也不可太过用力。
用过夕食,温姨收拾碗筷,林娇去菜园浇水,谢枕则负责照看谢景。
林娇浇水结束回屋,想了想,把谢枕和温姨叫到堂屋。
“阿娇,可是有事要交代?”温姨进屋看到桌上放着碎银,还有些铜板,面色立刻严肃几分。
“温姨,先坐。”林娇点了点头,“是有事情要说。”
片刻后,谢枕走进来,往桌上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没说什么,在林娇左侧坐下。
林娇看了两人一眼,指了指桌上的银钱,说道,“这些是这段时间来赚的钱,一共是十二两零四百文。”
林娇话落,温姨吸了一口凉气,惊呼出声,“竟然有十二两。”
没想到竟然有十二两了,她想着怕是才七八两。毕竟这段时往家里添置了好些东西,米面油粮肉,还买了衣裳和棉被。
当然最重要的是把曾大夫的药钱还清了,太高兴了。
谢枕看了林娇一眼,没有说话,似乎等着她说下文。
“我知道这些银子度过冬天已是绰绰有余,但是茅草屋真的太冷了。”停顿片刻,极为认真地说,“我想盖青砖瓦房,有凉亭阁楼,有水渠花圃,冬暖夏凉的那种。”
尽管买了棉被,林娇还是觉得冷,源源不断的冷风从木板间灌进来,也不敢在屋里放置火盆,生怕一个不小心,整间屋子被点燃。
温姨心底大惊,青砖瓦房,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啊。
谢枕抬眸看向林娇,面上没什么表情,眸底却微微波动。
林娇将两人的反应收于眼底,看两人不说话,继续说,“当然我知道十二远远不够的。”
“是啊,肯定不够。”温姨点头。
“你想怎么做?”
林娇赞许的看了谢枕一眼,他总能一语中的的问出关键。
“你们也看到我前两天买了些秋梨和萝卜。”
温姨点头,不只是一些,而是五百斤秋梨和五百斤萝卜。
买回来之后,还特意请柱子帮忙挖了地窖,如今那些秋梨和萝卜都在地窖里呢。
“我想以后就不去镇上了,而是去县里卖萝卜饼和秋梨膏。”林娇说出自己的想法,“去县城的路途比去镇上远不了多少,而且城外有采石场,做吃食生意应当可观。”
温姨听完,觉得自己以前见识短浅,只顾着眼前的小利。况且如果没有阿娇,哪有如今的十二两。
她二话没说便同意了,“阿娇,我相信你,我们去县城支摊。”
谢枕稍作思索,县里客流量大,倒是比在镇上好很多。但是县里人员复杂,南来北往的商贩,有西陵人南越人北绒人,两个女人在外支摊,怕是不安全。
谢枕想了一会,对林娇说道,“过两日再去,届时我同你去。”说罢,又看向温姨,“温姨留在家里照顾景儿。”
“不是,公子,您的伤……”
“我的伤已无大碍,再过两日便可行动自如。”谢枕打断温姨的话,态度坚决,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林娇看他面色冷淡,一副毋庸置疑的样子,心里有些触动。
她本来想的是,待柱子将山里的板栗都挑回来,再拉柱子合伙,到时候有柱子陪着。柱子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一般人应当不敢惹。
毕竟今日的事情,林娇想起来都后怕,若今日跟踪她们的不是一个,而是三四个壮汉,那她真不一定能甩掉。
林娇想了想,点点头,“也好。”看着谢枕,继续说,“县里人员杂乱,有个男人会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