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势力太庞大了,不仅覆盖了整个陇西道,还连带着半个多的关内道。
郑家崔家,在对方面前根本不够看。
而李桀也明白,李家人员冗杂,太过臃肿,但其中各种势力和关系错综复杂,凭借他们李家自己根本没办法顺清楚。
而且有些年老之辈一直坐在位置上,年轻人的才学得不到发挥。
此时温良的到来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温良揪出来的这些人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
等温良走后,身强力壮的年轻一辈会后来居上。
但这同样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元气。
李桀的算盘打得很好,可惜温良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来恢复元气。
温良在陇西待了五天,等到成兴帝派来的人赶到,赵则也赶过来之后,他就回到北境去了。
他离开的消息传到李桀的耳朵里,让他本就青黑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真狠啊!”
李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三个字的。
他承认他低估了这个小子,更是低估了温良对于情报的把握。
陇西世族,几乎所有人都有把柄握在他手中,对方几乎是走到哪里就杀到哪里,两天时间几乎砍掉了李家五十年的积累。
纵使家底深厚的李家也不由得肉疼,更要命的是,温良收拢了陇西大量的民心,这是李家不想看到了。
这些望族实行的一贯是皇令不出京城,让这些平头百姓只知望族而不识皇族。
但温良走到哪都有锦衣卫簇拥,告诉大家太子殿下过来赈灾了。
五天多的时间,不仅温良在赈灾,刘佩宁和凝月公主也在北境积极赈灾。
两人跟着赈灾的队伍,施粥、发放棉衣。
凝月公主利用所学的仙道知识给这些灾民流民治病。
刘佩宁也会抽空教那些流离失所的孩子认字。
她将自己所学的知识学以致用,传授出去,儒道修为有了增长的迹象。
这让她很兴奋,一直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以后只能相夫教子,困在皇宫之中。
没想到温良如此开明,给了自己历练的机会。
不过在北境所经历的种种还是让她思绪起伏。
在施粥之时经常会有人为了一口掺着沙子的米粥大打出手,甚至打得头破血流,最后鼻青脸肿过来接粥。
也有老人在接过她们的粥后破口大骂,说她们抛头露面不知廉耻。
更有人骂她们装模作样,拿自己等人的苦难作乐。
也遇到过有人贪图她的美色,想要对自己动手的,随后被忽然冒出来的锦衣卫斩掉了头颅。她并不怜悯这些灾民,只是这么多年来都活在“人之初,性本善”的粉饰之下,认为穷苦之人应该都是淳朴善良的,对于这些忽如其来的人性恶习有些难以接受。
这五天来,她看到了太多以前没有见过的阴暗面,也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这让她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独自面对空空荡荡的院落,看着还在飘洒的雪花,有些落寞。
此时本该春光灿烂的院子,却是花谢香凋,一片寂寥。
清冷的月光洒落,幽幽静静。
她思绪翻飞,温良的影子忽然出现在她的脑海。
“要是你在该多好。”
刘佩宁一个人在院中闲逛,看着院景,忽然有感而发:
“飒飒连风飞雪,历经霜冻天寒。院中花落冷香残。”
“乱影横斜,孤月照阑干。”
“漫卷丹青细数,不同世事悲欢。几时糊涂几时宽?”
“只是此间,死生最为难。”
她长叹一声:“唉!夫君,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
温良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有些惊喜地回眸。
见温良就站在不远处,连忙迈开步子扑进温良怀中。
“委屈你了!”
温良揉了揉少女的秀发,他清楚这些天刘佩宁两人的机遇,包括她们受到的委屈。
“坏人!”
听到温良的安慰,原本倔强的眼眸中忽然泛起雾气,最后张开小嘴,狠狠地咬在温良心口。
温良静静地搂着佳人,就这样任由撒娇,他仰头看着孤月,开口道:
“脉脉清辉远照,遍尝人世悲欢。几多萧索几多寒?”
“只道清高,孤自饮风餐。”
听到温良的吟诵,少女忽然抬起头,愣愣地盯着温良俊秀的面庞。
这是……和词!
温良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一口,继续道:
“冷断花红无数。待得雪尽平澜,共消寒苦庆春安。”
“再看此间,何处不贪欢。”
等到温良词句念完,一抹温润出现在了唇边。
刘佩宁主动吻住温良,笨拙地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