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今天心情不错。

入宫已经有十年的女儿得宠，被封为皇贵妃，荣国公府恩荣至极。

贾政走路都是飘的，有了一个皇贵妃的女儿，贾家总算是可以挽住颓势，而不是走下坡路。

最近几年，贾政也感受得到，荣国公府大不如前。

从很多世交勋贵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贾家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贾家。

贾蓉从军归来之前，以往世交勋贵家族，对待贾家多了几分冷淡。

自从贾蓉崛起，贾家才重新在神京城跻身顶级勋贵之列。然而，贾蓉代表的是贾家不假，随着血脉越来越淡薄，到了贾蓉已经是五服。

下一代，就没有如此亲近了。

所以，荣国公府想要继续延续辉煌，下一代人，贾琏有手段，有能耐，却是性子太过于随意而无威严。

无法撑起荣国公府辉煌与脸面，也无法让荣国公府更进一步。

他的嫡次子，完全就是一个承继富贵之人，完全指望不上。

如今贾环去了国子监，又是生员身份，远不是嫡次子可以比的。再有贾蓉公平公正，旁支庶脉，贾珩是四品昭义将军。

贾芸是五品千户，贾芹都是六品百户。

名义上他们是庶脉，实际上权势他们荣国公府，已经远不如这三个庶脉旁支子弟。

自从贾珩三人随着族长贾蓉，而获得武勋功劳，族内子弟再有贾菌他们考中举人，文武都已经引起族人子弟的疯狂。

读书的读书，习武从军的习武从军。

若干年后，荣国公府除了祖宗余荫，未必比得上旁支庶脉。

如今，大姑娘贾元春封妃，自己的嫡次子有了依靠，只要努力努力，可以省却很多别人需要努力的过程，而获得一定的地位。

虽然他们这一支脉，要靠女人而获得富贵，哪种富贵不是命？

不丢人。

有了荣华富贵，谁会笑话你？

“二老爷，老太太说，二老爷来了，请去一趟荣庆堂。”

刚到府内，就有仆人传话。

贾政正要去荣庆堂，所以没有停留。

进入荣庆堂，贾政就感觉不对劲。

以往是一个高乐之地的荣庆堂进入很冷清，荣庆堂内，只有老太太、兄长贾赦，还有大嫂子邢夫人。

嗯，坐在首位的安平郡王贾蓉。

“臣，参见王爷。”

贾政赶紧行礼。

贾蓉微微点头，秦可卿去了皇宫之后，他就在这里等着，没有回王府：“二老爷起身吧，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可是去谢过恩？”

“回王爷，已经去谢过恩。”

这当然要去谢恩的，如此大事，不谢恩岂不是失礼？

这是藐视皇权。

他才不傻，第一时间就去谢了恩的。

“去何处谢的恩？”

贾蓉微微一叹，贾政到现在都没有醒悟过来，还沉浸在喜悦之中，而没有明悟其中关键。

贾母脸色有些紧张，贾赦微微瞥了一眼贾政，低头喝茶。

老二是一个糊涂的，未必能够做明白事。

邢夫人满脸茫然，她完全不懂。

包括刚才贾蓉与老太太说的那些话，在她认为，没有什么区别的。

“自然是去的大明宫...”

贾政很是疑惑。

贾蓉却微微摇头叹息：“二老爷，你糊涂啊。此乃陛下封妃，贾家女眷可以去太后处谢恩，而你身为臣子，理应只去陛下处谢恩，你去太上皇处谢恩这成了什么？”

“太上皇封妃，还是陛下封妃？”

贾政政治智慧，实在是太低。

果真还是与预想中的一样，贾政还是沿着原来的命运轨迹，一直都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俗称，猪队友。

贾蓉满脸失望：“娘娘封妃，纵然这背后有太上皇太后的影子，你也不应该去太上皇处，太后处谢恩，你只能在皇帝这里谢恩。而你，也理应第一时间回府，贾家族人结伴去宫中向陛下谢恩的。”

贾政先是一怔，旋即脸色一白。

仅仅一句：太上皇封妃，还是陛下封妃？

这就是没有搞清楚轻重，没有弄明白远近与礼教。

“还有...”

贾蓉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心中压抑。

贾政真的政治敏感度太低：“娘娘封妃，可是二字封号！”

贾母的脸都白了，一直都是沉浸在兴奋之中，完全没有去想这其中的利害。如今贾蓉这么一提醒，贾母心中满是骇然。

贾赦也是微微一叹，刚才贾蓉提起这事的时候，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这两个字封号的意义。

只是，他是不被母亲喜爱，胡作非为的长子。

说了，未必会讨人喜，而且已经是既定事实，他也无法。

有时候，做一个明白人，不如做一个糊涂人活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