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这两天陆续有警察走街串巷到处寻找凶犯的线索，爸爸也忙了起来，周末连续两晚加班彻夜不归，陶然然知道爸爸肯定是连夜刨解尸体、分析死因，她也自觉地照顾起自己的饮食起居，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从懂事起，她历来如此，她从不依赖爸爸。

有几次她想跟爸爸说那晚她看到的那个人，但又怕爸爸知道自己竟然跑到后街去，以后可能会多有约束，想来想去还是不想失去自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找凶手还有警察。

周一上学的时候，陶然然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儿告诉了肖琳，两个死党嘀嘀咕咕了许久，肖琳说：“然然，你确定你没看错？是刘老师？那他是凶手？”她们说的刘老师叫刘志强，是她们学校的体育老师。

陶然然郑重地点点头说：“我不会看错的，肯定是他！不过他是不是凶手我不知道。”

肖琳做了个乍舌的表情，接着说：“他那个时间背着一个女生鬼鬼祟祟的，你说还能干啥好事么？太害怕了！没想到咱们身边还有这种危险人物，以后上体育课，我肯定不敢正眼看他了，怕被他盯上”。

陶然然大眼一翻地说：“他毕竟是咱们体育老师，上课的时候他不敢怎么样的，但是放学以后可就说不准了......还是提高点警惕，如果他要单独叫你去哪，你可千万别去！”

肖琳说：“刘老师平时看着就挺吓人的，总是黑着脸，我根本不敢看他。

肖琳又说：“死的女孩是比咱们大一届的学姐，叫吴佳，长得挺文静，性格有点孤僻，所以在班里不怎么显眼。”

陶然然说：“我还听说她父母离婚了，她跟着爸爸生活，妈妈不在本地。”

肖琳听后头如捣蒜一般道：“对对，我听我妈说，出事后，她妈妈也回来了，可是竟然看起来像置身事外一样，好像并不怎么难过，一直在催警方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她着急赶回去上班。”

“我妈说，这哪像亲妈啊，要是死的是我，我妈说那她也活不下去了，她实在不明白她妈妈怎么会那么无动于衷。”

陶然然每次听到肖琳讲她妈妈时，心里总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因为她从小没有跟妈妈的记忆，她甚至不知道谈论到“妈妈”这个话题时，她该怎样回应肖琳才显得比较自然。

大部分时候，陶然然都是用恰似无意的发愣或者自然的转换话题来结束这个敏感的对话。

于是，陶然然对肖琳说：“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警察主动交代我那天晚上在后街看到刘老师了？他的嫌疑很大！”

果然肖琳被她话锋一转，几乎不假思索地点头。接着她又摇头说道：“你要不先跟你爸说说，毕竟他是大人，又是法医，告诉他总归没错的。贸然去跟警察说了，万一最后没有证据抓不了他，你可太危险了！”

陶然然煞有介事地说：“你说的有道理”。

晚上回家前，陶然然照例自己去小吃摊吃了麻辣米线再回家，回到家看到爸爸已经回来了，在床上躺着，被子掩着半张脸，在她记忆里，爸爸睡觉总爱拿被子盖着脸，好像脸也怕冷怕光似的。

陶然然自觉地打开书包先麻利地把家庭作业写完，又听了一会周杰伦新出的《范特西》，她觉得那些歌听起来好怪，可也都怪好听的。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显示8:20了，爸爸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她走到爸爸床边，轻轻点了点爸爸的肩头，从被子底下露出了一张迷迷糊糊的脸，爸爸虽然没说话，表情显然是在问女儿，有啥事？

陶然然试探着问：“爸，听说死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警察现在有啥线索么？我们同学都挺害怕的，不知道凶手是不是学校附近的？”

爸爸半响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大概过了半分钟，他说：“有关细节需要保密，你们学校不安全，记住，有事打我们队里电话或家里座机，我不在单位就在家，总之你最近别乱跑，放学直接回家。”

陶然然正准备跟爸爸讲那天晚上她很有可能看到了凶手，家里电话铃突然铃声大作，是队里的同事张叔叔找爸爸，需要他马上到所里去，检验结果有了新线索。

没来得及跟爸爸说刘老师的事儿。陶然然想，爸爸说学校不安全，果然刘老师嫌疑很大，可是她很难将刘老师跟杀人凶手联系起来，他爸还是市公安局副局长，他怎么会知法犯法呢？

陶然然想不明白，虽然爸爸没明说，但陶然然在心里已经把刘老师当凶手对待了。

从那天起，陶然然准备了一把小刻刀随身携带，她揣上小刻刀后顿时觉得自己无比安全。

每周三都有体育课，这天周三的体育课上，她发现刘老师有意无意地拿眼神扫了自己几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刘老师的目光总在她身上晃荡，她装的若无其事，但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尽量让自己显得毫无察觉的样子。

陶然然总觉得那个晚上在后街，她看到了刘老师，不知道她当时走进院子的时候，刘老师有没有认出她来，虽然晚上光线不佳，又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