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那……”
裴湫筠想起王元英因着如此原因而流落至此,若是裴元慎得知,是不是结局便会有所改变?
不过那左司马已然告别朝堂,对于当年的裴元慎来说没了利用之处,比起来,还是徐氏的家境显赫。
徐氏一流厚积薄发,近几年来徐思弦的亲舅舅徐年成了正二品的官员,还追封了镇国公的封号,好不逍遥。
裴湫筠回想着,怪不得裴元慎对徐氏如此之好,其中也有这层意思。
果然,天下人最为看重的,还是利益了。
“既然左司马一支的子子孙孙都受庇荫,没想到母亲您却因此而被父亲苛待。”裴湫筠脸色一凉,心里遗憾。
“我今日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
王元英收回视线,站起身来,在床铺附近翻找了一番。
而后,便拿了个东西疾步而来,“凤儿,我也不知有什么能传给你,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最为贵重了。”
她手上捏着个玉坠,塞入了裴湫筠的掌心里。
裴湫筠低头望去,玉坠的样式精美剔透,下缀着一个精巧的黄色流苏,玉上藏着金色暗纹,一眼瞧着便价值不菲。
“母亲,这是?
”裴湫筠反复看了几眼,虽是能看出贵重来,却不知这玉坠的另一番价值……
她笃定,王元英不可能白白只因为这与坠子贵重而拿了过来。
“这是皇帝的玉坠,当年他亲手交于左司马手上。”王元英压低了声音,凑近裴湫筠些,“若是你哪日真有解决不了的难处,即可拿出来去找皇帝。”
裴湫筠一愣,比起这玉佩能够使唤皇帝的本事来,其他子孙的封赏倒显得并不珍贵了。
她纤细的手指拂过玉佩,将东西递回了王元英手里,“母亲,这还是您留着。”
如此珍贵之物,她怎能夺走,让母亲无枝可栖?
“不必了,府上如此形势,你下次见我不一定是何时,你拿着,关键时刻还能保住性命。”王元英叹息一声,“若是那徐氏再难为你,你受不住了,便去找皇帝帮忙……”
“他顾忌情分,怎都会安顿好你,咳咳……”
王元英咳了几声,一张脸更为惨白,手绢捏在手上,捂住口鼻。
再拿下手绢之时,上面赫然显出了殷红的血迹。
“母亲!”
裴湫筠揪心,上前仔细看着那手绢,血迹透出些许黑色。
难不成,她中
毒已是颇深?
裴湫筠紧皱起眉头来,这毒若是成了气候,要解读可就成了难事。
“没关系,我咳血已有一阵子,早就习惯了。”王元英扯起个虚弱的笑容,“你先回去便是,我准备休息了。”
她这模样,大有交代后事之态。
裴湫筠来不及推脱,将那玉坠收入怀中。
“母亲,您莫要心焦,待我配好药方,立刻着人送来。”
说罢,裴湫筠扶着王元英在床上躺下,继而快步往外走去。
“大小姐慢走。”
李嬷嬷正守在院子里,见裴湫筠出来,行了礼。
“李嬷嬷,近日母亲服了什么药,用了什么药方,麻烦您准备好,我明日差人来取。”
裴湫筠交待着,又忍不住多问一句,“这每日的吃食都是府上的厨房送来的对吗,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大小姐,这厨房送来的多是些凉馒头和饭菜,应该不会经过别人的手。”李嬷嬷回答着。
裴湫筠点了点头,离了杏苑。
翌日一早,裴湫筠刚起了床,便来了个丫鬟。
裴湫筠坐在镜前梳妆,一眼看出来这是徐氏身边儿跟着的佩儿。
“佩儿姑姑,有什么事情吗?”裴湫筠
放下脂粉,面色恭敬问着。
佩儿一挥手,招呼过来外面的一个丫鬟,“大夫人听说您昨日去了二夫人的房里,特意命奴婢来送了些藕粉桂花丸子过来。”
“这藕粉桂花丸子为大夫人亲手所制,还有这皇上刚赏的西域燕窝,温补滋养。”裴湫筠抬眼,丫鬟手上确实拿着不少的东西,“大夫人生怕二夫人误会生气,特派了我来,让您下次一起带给二夫人呢。”
佩儿话说的到位,将话说完后,笑着站在了一旁。
“劳烦佩儿姑姑跑了一趟,追星,去。”
道谢过后,裴湫筠招呼着追星去收下了东西。
“那奴婢就先告辞了,小姐您好生休息着。”
佩儿和那丫鬟告辞后,追星将东西拿了回来,“这大夫人拿来东西,还是头一次呢。”
看她笑了,裴湫筠无奈,“这是徐氏见我去了母亲住处,生怕父亲又念及旧情,急忙赏了些东西,到时候若是父亲真问起来,也有个话题拿出来说。”
怎得原主不聪明,跟着的两个丫鬟也不清明,裴湫筠看着追星把东西放在桌上,走去拿起来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