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萧承贞坐拥后宫佳丽无数,如今已到知命之年,女儿倒是有不少,可偏偏一个子嗣也没有。
王朝需要发展,帝国需要传承,自古以来都是按照父死子继的原则,皇帝没有儿子,便意味着王朝无法按照正常继承顺序发展。
无嗣一直是萧承贞的心病。
起初年富力强,他还不断耕耘,认为有朝一日总会结出果实,然而过了知命之年,他就是有心亦无力。
朝中动荡,人人蠢蠢欲动,谏官没事就上奏称后宫失德,其矛头所指萧承贞也清楚,还不是在暗戳戳怪自己生不出带把的!
后宫更是不安生,甭管何等姿色,是个女的就日日做着给皇帝添个儿子,日后母凭子贵直升后位的春秋大梦。
“早先,大臣们联合上书,陛下这才应允从皇族中找了几个不错的良材留在宫中抚养,准备他日过继给陛下,立为皇子,再从中挑选出太子人选。可那几个孩子都讨不到陛下的欢心。”
萧惜雪对这几位义哥哥是有印象的,虽没有那种打眼便有帝王相的,但个个也算是勤勉好学,敦厚廉直。
可宁贵妃哪容得了他们,若是他们有一人冒尖,那岂不是要失了这做太子母亲的机会。
于是宁贵妃就不断打压这几个同宗子弟,在皇帝面前搬弄几次是非,搞了几次阴谋诡计,很快皇帝便和这几个孩子离心,最后直接心生了厌恶,谴回各自家中。
后来,宁贵妃便时常将那哥哥宁太尉的长子宁之舟召进宫中,又制造种种机会让宁之舟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久而久之,皇帝越看宁之舟越喜欢,便动了收宁之舟为义子的心思。
本以为宁贵妃和宁太尉已准备好弹冠相庆,却不想二人的戏还未唱完,又演上一出以退为进。
宁贵妃和宁太尉都不愿让宁之舟过继给皇帝。
宁太尉说:“朝野上下,已有不少人对臣揣度颇深,认为微臣功高盖主,有祸乱朝纲之嫌,若是将犬子过继给陛下,那恐遭更多非议。臣自是不怕背负骂名,可陛下的英名万不可损啊!故臣只能冒死进谏,望陛下三思。微臣在此明志:毕生一心为萧氏王朝,犬子之舟日后将继承我的衣钵,继续为萧氏一族肝脑涂地。望陛下还是在同宗子弟中另觅良才。”
那宁贵妃则打的是亲情牌:“陛下,你我膝下无子,我一直待我侄儿之舟为亲孩儿一般。在帝王家纵然可享滔天富贵,无上尊荣,可我不愿他卷入这朝堂纷争,这皇家争权夺利的泥淖之中。芙儿只想他一生顺遂,做自己想做的,为皇室萧家繁盛尽绵薄之力。”
皇帝一听,顿时热泪盈眶。
原来收宁之舟当皇子是强人所难,是夺人所爱。
宁太尉为萧家社稷苦心孤诣,绝无二心;宁太妃爱子心切拳拳真心,日月可鉴。
皇帝对整个宁家的好感度蹭蹭蹭上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皇帝说道:“宁爱卿,宁爱妃,朕思来想去,觉得这之舟实在是立储的不二人选。为了萧家的未来,你们俩就多担待些吧,亏欠你们的,我会慢慢补上。”
三人又极限拉扯了数月,宁太尉和宁贵妃妥协了。
“极不情愿”地将宁之舟过继给萧承贞,改名为萧宁舟。
萧惜雪听完施丞相绘声绘色的一通讲述,只觉眼前一黑。
皇帝爹爹如此昏聩,不如让什么萧氏河山趁早覆灭了吧。
“陛下心意已决,礼部尚书进言多次都被打了回来,御史大夫韩云山冒死谏言,如今被皇帝赶回家中闭府自省。微臣屡次上书,亦是无果。”
施丞相无奈摇摇头:“看来此事已成定局了。”
“那就遂他们的愿吧。”萧惜雪淡淡说道。
“什么?”施丞相看向萧惜雪,愕然半晌。
“若是宁远嫡子坐上太子之位,那这东朔他日还能姓萧了?宁远狼子野心,怎能甘心?”
“那他也要真的能坐稳太子之位才行。”
“公主的意思是从长计议?”施丞相问道。
“良言难劝该死鬼,如今父皇正鬼迷心窍,你们若是多加阻拦,反而与父皇心生更多嫌隙,若是日后凡事不与你商量,他将彻底变成砧板的肥肉了。”
施丞相长叹一声:“是老夫无能。”
凤英卓见施丞相颓唐,心中不忍,便急宽慰道:“老师,你也不必灰心,宁太尉树大根深,朝中势力了得,又深得圣心,想要铲除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我觉得三公主的话在理,眼下必要保留势力,继续蛰伏。”
送走了施丞相,萧惜雪和在房中面面相觑。
“你如何想?”萧惜雪问凤英卓。
“想什么?就像你说的,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萧承贞如此昏庸,你为何还要管他,舍不得这禁卫大将军的威名,世代功勋的荣耀吗?”
凤英卓笑着摇摇头:“前朝割据,诸侯祸乱,父亲哥哥最初追随先祖帝打江山,所为并非荣耀虚名,他们只想让百姓早日免受战火,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