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世冉只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上午天就要离开市区,送返难民了。
他的车得很慢,在出城的隧道前,他再次看到夏洛葵。
雪依旧下着,夏洛站在隧道口前,正在和白京阳说些什么。白京阳笑嘻嘻地,紧挨夏洛葵站着,恨不得钻到她的衣服里。
南世冉的车开得很慢,慢慢靠近夏洛葵,司机俊峰高喊道:“夏队长长,今天是你值守啊?”
俊峰自认和夏洛葵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就算南世冉没有开口,他也能搭几句话。
夏洛葵看到他,站在原地点头道:“是俊峰啊,要出城吗?”
“是啊!”俊峰再靠近一点,扬声道:“我们七少要出城赈灾了,老规矩,夏队长来搜车吧。”
他眼巴巴地看着叶娇。
心里的话写在脸上。
赶紧来搜吧,送上门的七少爷,不搜白不搜。
夏洛葵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哪怕一步。
她的脸上带着恪尽职守的认真,却并没有留神南世冉车,反而关心起俊峰来。
“你昨天受了伤,好些了吗?”
昨天在五虎山,俊峰为了阻止何海涛,被打得遍体鳞伤。这才休息了一个晚上,就活蹦乱跳继续开车了。
俊峰受宠若惊道:“承蒙夏队长垂问,好得差不多了。”他把话题往南世冉身上引,“我家七爷也受伤了,夏队长这回搜车的时候,可小心些。”
来吧,搜一搜,关心两句,你们俩就能和好啦。
夏洛葵闻言点头,俊峰强忍激动的心情,麻溜打开车门,就等着夏洛葵钻进去。可她却对身边的白京阳道:“小白去搜吧,动作轻些,别弄坏了南七少爷。”
这话听起来像在关心,可是那云淡风轻又有些漠然的语气,仿佛是在提醒顽劣的孩童:别踢这棵树,别跳臭水沟,别欺负那只可怜的癞蛤蟆。
白京阳乖顺地答应着,走了过去。
俊峰的手僵在空中,想关上车门,白京阳已经滑不溜秋地钻进去。
“夏…夏队长…”寒风扑面而来,俊峰有些不甘心道:“您不亲自搜吗?”
夏洛洛浅笑摇头:“毕竟男女有别,还是避嫌些好。”
是这样吗?
俊峰表情灰败,无可奈何地小声嘀咕:“上回脱衣服搜时,也没说避嫌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此看来,他的主子是失宠了啊。
俊峰揉了揉自己冻僵的脸,拍掉肩头的雪花,整个人垂头丧气。像冷宫中弃妃的丫头那样,感觉暗无天日,有些为主人委屈,又觉得主人不争气,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而车内的白京阳也不太好受。他照样是两不得罪,他笑眯眯道:“七少爷,我就是走个过场,您这里自然是不必搜的。我这就出去。”
南世冉却叫住了他。
“白队长,”他温和道,“本少爷这一去,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有件事,想托你帮忙。”
白京阳的腰再弯几分。
“七少爷您尽管吩咐,愿效犬马之劳。”
他仔细听着,听完连连点头,全部应承下来。钻出马车时,白京阳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长高了些,昂首挺胸。
他现在混得真不错,连着南家两位少爷,都托他办事呢。南五少爷托他不要求娶夏洛葵,南七少爷这件事嘛,也跟夏洛葵有关。
瞧瞧,夏洛葵就是他的福星。
南世冉黑色的轿车穿过隧道,飞扬的白雪层层叠叠,给车顶勾勒一条柔和的银边。
白京阳慢悠悠走回来,对夏洛葵禀报。
“搜过了,我可是不惜得罪南七少,也要对夏队长您惟命是从啊。”
夏洛葵沉沉点头,唇角微弯道:“上回南董赏赐的红酒,我送你一箱。”
上次在港口,夏洛葵制服郝磊,秘书长宋维送了夏洛葵几箱私人庄园的红酒放在巡查队的办公室。
“当真?”白京阳跳起来,落地时踩到冰雪,险些摔倒。
“去搬吧。”夏洛葵对他挥手,白羡鱼转身就跑,竟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碍眼的离开,隧道笔直,雪天的视线不太好,叶娇极目望去,见南世冉的车行进得有些缓慢。
她在地上划拉一把雪,团成雪球,向那辆车远远地丢过去。
“啪!”地一声,雪碎了一地。
“可恶!”她嘟囔着,揉搓冰冷的手。
“夏队长,请用。”身后有人轻唤,夏洛葵转身,见一个小巡查队员递上暖手宝。
暖手宝的温度刚刚好,不烫手,却能瞬间把热度传遍全身。
夏洛葵见这人有些熟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值?”
那小队员微微抬头,眼中有崇敬和感激的光芒,大声道:“夏队长,是我啊。我是白队长的手下,名叫林一。”
他约莫十七八岁,跟夏洛葵一般高,身形消瘦,许是受过不少委屈,表情始终有些忧郁紧张。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