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察局出来的夏柏谦,往家里走去。
他兴高采烈。
往日的郁闷失意一扫而空,从此后他就是士官了。虽然这个职位不值一提,但他能入军,就有好前程。
柳丛芳神情肃重地看着他,待夏柏谦在父亲的照片前上完香,便唤他道。
“你过来。”
夏柏谦乖巧地走过去,担心母亲对他从军的事还有异议。
柳丛芳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然而担忧并没有什么用。阻止一件事难,支持更难。
“孩子,”柳丛芳郑重叮嘱道,“你且记住,咱们夏家虽然没落,却不靠孩子的性命博前程。母亲见识短浅,我只盼着你平平安安。更何况如今你身为军官,不管手底下有多少人,需知他们也都是父母生养的,要爱护他们,保住他们的性命。”
“母亲,”他正色道,“儿子明白,出门在外,小心为上。不轻信、不轻慢、不占便宜也不吃亏,要谨遵家训行事。”
柳丛芳这才满意点点头。
夏柏谦喉中哽咽,闷闷地点头道:“请母亲放心。”
夏莲尚在休养身体,夏柏谦告诉她刘森的死讯,也告诉她自己做了什么。
“哥,”夏莲低声道,“你还记得他有心脏病,对吗?”
夏莲嫁过去刘家后,发现刘森总是在深夜坐起来,按抚胸口,许久无法入睡。刘家人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夏莲偷偷探查才发现,刘森患有先天心脏病,前胸会有压榨性放射状的疼痛。
心脏患病之人,最忌恐吓。
那晚刘森埋尸时,就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几乎要晕倒在地。
夏莲回家时曾提起这件事,想必夏柏谦听到了,也记在了心里。
听到妹妹这么说,夏柏谦摇头道:“我不记得,你也没有说过。我无心吓死了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就放心吧。”
夏莲乖乖地点头,又垂泪道:“哥,都怪我没出息。”
夏柏谦抬手拍了拍夏莲的胳膊。
“什么叫没出息?哪有人一辈子顺风顺水吗?嫁错了就回家,家里养着你。你等哥哥荣誉归来,到时候谁还敢欺负你?全塞纳区的男人,都排队给你当球踢。”
夏莲被哄得破涕为笑,这时候,夏洛葵回来了。
她奔进屋子,啪嗒啪嗒跑上楼大喊道:“哥哥,怎么样了?”
夏柏谦故意摊手耸肩一脸失落,夏洛葵从后勾住他的脖子,勒着道:“到底怎么样?”
“有,有,初级士官。”夏柏谦讨饶道,“请你吃遍西港街,谢谢你们的帮忙。”
“这还差不多,夏洛葵满意的松开夏柏谦,嬉笑道。
兄妹俩打打闹闹地出去了,夏莲嘴角扬起甜甜的笑容。她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了些力气,小产后一夜枯萎的身体,正在慢慢焕发生机。
天亮得有些晚,云霞的暗影慢慢散开,日光照在玻璃窗上,闪着光芒。
一只嗡嗡叫的蜜蜂飞进室内,转了几个圈又飞了出去。
房间擦了好几遍,窗台、地板,擦完后又点了清新好闻的香薰蜡烛。
厨房主管确认了两次,南世冉都说今天早上不必给他送早餐。
他时不时起身看看院子,又连忙躺下。有一次听到门响,躺回得太匆忙,踢倒了的床角。
结果门开了,是一个前来收脏衣服的女佣。
时间过得如此缓慢,慢到南世冉有时间把昨天的事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错不了,夏洛葵答应了他的要求,今天要来给他带早餐。
他的日子本来是静止的,静止地看着郊外别墅里长不高的树,看着永远不变的天空和山脉,静止到他以为时间是不会流动的,直到夏洛葵的出现。
不知等了多久,忽然听到有爽朗的笑声传来,管家像迎接神佛那般把夏洛葵迎进来,南世冉装作从容地开口,语气和缓道:“你来了。”
“来了!”夏洛葵豪迈把袋子一把放在桌案上,探头问道,“今天好些了吗?如果不能起身吃饭,就让女佣来喂你吧?”
让女佣喂?
南世冉犹豫着,夏洛葵又道:“今天队伍排得好长,我好不容易才买到两份,如果你好些了,我们可以一起吃。”
她的桃花眼灵韵有神,说话间面部表情极为丰富。
南世冉立刻坐起身。
“我好了,我们一起吃吧。”他干脆利落道。
上次中秋宴会,他们隔了很远。
这次能对坐而食,南世冉非常嫌弃南家的桌案太宽。
应该砸了,买一张小桌子,对坐能碰到头的那一种。
心中胡乱想着,夏洛葵已经麻溜的打开袋子,先拿出一盒炸春卷,两个脆皮叉烧包,一盘五色小笼包,一碟配菜小料最后端出两碗杨枝甘露。
杨枝甘露,细腻嫩滑、酸甜可口。
“呐,糖少的的这一碗给你。”夏洛葵把杨枝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