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侠被闹钟吵醒,从逼仄的宿舍爬起来时候,窗外还是一片灰蒙蒙的,屋子里面飘着一股恶臭,响着不同人的呼噜声。
尽管困得要死,可郑义侠还是坚持出门,完成两个小时的体能训练,回到宿舍臭烘烘的厕所里冲个凉。记得有个老保安和郑义侠说:当保安是最没前途的事情,干这行了就要像咸鱼。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吗?”郑义侠擦干身子。
郑义侠是游龙太极拳的家族传人,父辈给他取名郑义侠,也希望他人如其名。二十来岁时候,郑义侠学武小有所成,还上过央视四套节目,之后持续走下坡路,如今靠铁路保安的工作混口饭吃。
郑义侠出门找了共享单车去火车站上班,最近的工作就是跟着一趟绿皮火车出发回头。跟一趟火车,要四五天时间。
上午十点多,湖滨火车站已经从人满为患。
郑义侠准备进站时候,看见有个花臂男牵着个年轻女生,从火车站旁边的平价宾馆里面衣衫不整的溜出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不堪的记忆涌上心头。
四年前,郑义侠在一家酒吧当保安,认识了后来他的老婆潘采青。
坠入爱河的郑义侠,不顾家里反对,奋不顾身地买了钻戒,在酒吧向潘采青求婚,很快两个人就结婚了。
婚后,潘采青暴露了好吃懒做、爱慕虚荣的性格,更是经常背着郑义侠,晚上偷偷打电话。
有次,郑义侠看见潘采青手机上有条消息:“我们在厕所见过,你屁股上有朵玫瑰花的文身。”
郑义侠质问潘采青怎么回事,但她却大吵大闹说自己隐私被侵犯,闹着回娘家。
婚后六个月,潘采青生下个皮肤黝黑的儿子,可她硬说只是怀孕时候吃了劣质酱油染黑皮肤的,要郑义侠一家好好伺候月子。
郑义侠知道潘采青骗他,想要离婚,还厚道地愿意在分割财产时候多给潘采青五万块。
潘采青好不容易找了接盘侠,哪会善罢甘休。
“我刚生完孩子,法律规定的一年内不能离婚。一年后想要离婚可以,你付给我的十八万彩礼,我一分不退。”
潘采青妈妈也帮女儿劝说郑义侠:
“现在社会上男女比率差距那么大,有老婆孩子不错了,做人糊涂点好。”
这十八万是郑义侠和他父母全部的积蓄,为了钱,郑义侠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吞。
他不懂嚼过槟榔,吃过果盘,被渣男睡过女人,最后遇到一个老实人,为何能理直气壮的要房要车要彩礼?
绝望的郑义侠,从二人合买的房子里面搬到七人一屋的保安宿舍,每天稀里糊涂过着,情场失意,工作也不上心。
不久前,郑义侠参加保安公司考试时候,拿手机出来抄答案,被头顶监控拍个正着,不仅被扣了半年奖金,而且因为成绩不合格被保安队长打发去跟火车。
跟火车是低工价,不仅一天才赚一百二,而且时间昼夜颠倒,只有一些无依无靠的老头才愿意做,像郑义侠这样的小年轻跟车,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这辈子废了,颠倒跟几趟车,郑义侠头上多了许多白发。
遇上这么倒霉的事情,换谁都要垂头丧气,天生乐天派的郑义侠在火车站候车室候车时候,还是选了张自己穿保安服的敬礼照发个朋友圈,配上文案:
我是一个保安,
保卫一车平安。
目前没人喜欢,
别人笑我憨憨。
都说当保安后悔两年,不当保安后悔一辈子。这句话被郑义侠给玩明白了,他是整个铁火保安公司里面最认真的了。
一米九的郑义侠,一副黑色边框眼镜、一身保安服,一双大军靴,肩膀上挂着高清的执法记录仪,腰上除了自己买的八件套腰带外,还戴着一根藤短棍。
他这样的身材和装备,也难怪别人说他憨憨。你装备成这样,到头来还是个保安。
别的候车室传来刺耳的喊叫声,接着就是一群惊慌失措的旅客跑来,最后“砰!”的一声。
郑义侠敏锐的感受到这声传来的巨响,是两股强大真气碰撞发出的声音,正准备去看热闹,火车已经开始检票,只好压抑自己好奇心,饭碗要紧。
绿皮火车缓慢地行驶,到了傍晚时分,车厢里面瞬间变得昏暗。
郑义侠怕车厢有事,把车厢全部巡逻了一遍,忽然听见车厢连接处的厕所里面发出奇怪的呻吟声。
“谁在里面?”郑义侠敲敲门。
里面声音立马没了,郑义侠觉得奇怪:
“我要开门了”
正拿钥匙开门,忽然厕所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年轻看门外是个保安,就用力推搡:
“你没事找事你!”
郑义侠往厕所里面看去,还有一个小女生躲在小年轻身后穿内裤。
“看看看,看什么看。”
小年轻用身子当住女朋友赤裸的身体,手伸出来,用力打了郑义侠几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