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微微挑了挑眉，习惯了封承远的平和体贴，再看少年时期的封承远，倒还真是又拽又冷。

要想对待这种小孩，就要做到比他还拽，余年笑了笑，将书包放好：“你家住在海边吗？”

少年好看的眉皱起：“什么？”

“管的真宽，我想坐哪就坐哪儿。”

封承远一噎，晨光洒落在少女身上，将她的轮廓映衬的愈发清晰干净，肤白胜雪，长直乌发及腰，一双点漆般的眼睛带着笑意凝望着他，黑得如同最寂静的夜。少年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只是依旧望向窗外，仿佛身边的余年根本不存在。

反倒是余年的前桌转过了头，友好地对她笑了笑。

那是个模样清秀的女孩，带着高中常见的窄框矫正眼镜，说起话来眉飞色舞。“你好，我叫杨小婷。”

杨小婷是个标准的颜控，见到余年的第一眼就心生好感，宽慰道：“你别在意刚刚那群女生，她们是英德有名的小团体，为首的那个女生叫肖善雅，家里特别有钱，大家都不敢惹她，躲著点就行了。”余年的目光流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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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恶鬼会很快显形闹事，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上午在平静与枯燥中度过，英德高中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余年用余光扫量著身边的封承远，少年虽不怎么听课，但写卷子的速度很快，他甚至没有任何的卡顿犹豫，就写完了数学卷子最后的几道大题。

反观余年的桌面上，堆积满了一张张白花花的卷子，讲台上的刘秀儿仍在不知疲倦地讲著，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断反著光。余年有了些许困意，趴伏在桌子上。

英德作为京都最好的高中，连课桌都是找专人定制的下翻折叠。

她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桌面下方，凹凸不平的触感自指尖传来。待到正午时分，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余年和明明中将桌子反过来，看到了背面用红色油漆喷洒形成的一幅画。

明明中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似乎是一张女人的脸。

诡异的是，那张歪扭的脸上，画着数十双眼睛，重叠排列，密密麻麻。明明中觉得自己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瑟缩了一下：“这画风也太抽象了，画家到底想表达什么啊？”

话音刚落，周围的白色窗帘无风自起，齐齐飘荡，在空旷的教室中格外可怖。

再看桌子上的那副画，数十双眼睛竟都齐齐闭了起来，早已凝结干涸了的红色油漆竟重新流动起来，宛若一条条血痕，蜿蜒在女人狰狞的脸上，触目惊心。

明明中被吓得猛地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余年好看的眉蹙起，对明明中道：“东西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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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中颤巍巍地拿起书包，从里面掏出来了一捆立香和一个香炉。余年只抽出了三支，将其点燃后放在了教室的正中央。

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短了下去。

只见余年左手掐诀，凝神默念了三遍开喉咒，随后目光中闪过一丝肃穆：“法咒开尔喉，何冤何怨速报于我！”

“噼啪”几声轻响后，面前的香支竟倏地折断。一旁的明明中脸色兀地煞白一片，喃喃道：“两短一长......”

俗言道，人怕三长两短，香忌两短一长。

遇事燃香祭鬼神，若香完整烧完，则表明鬼神接受了术士的请求，可若香未完而断，则代表鬼神拒绝了请求。教室内飘荡著淡淡的檀香味，一时间竟有些诡异。

“教学楼内禁止吸烟。”

不待余年说话，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教室后方响起，余年转身，却见封承远正抱臂倚靠在教室后门，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余年。

余年挑眉，结契后封承远和她的气息过于相近了，她竟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抽烟了？”封承远的目光扫过香炉：“上香同样不行。英德校规严禁信仰宗教，你却光明正大的在教室点香，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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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默了默，看来封承远坚定的唯物主义科学观是从小培养起来的，她突然很想看看，如果少年封承远知道了九年后会成为她这个神棍祖宗的契人，会是什么精彩的表情。

明明中见屋内气氛诡异，忙打圆场：“封......同学，我恰好有两道题不会，要不你给我讲讲？”

出乎意料地，封承远点了头，目光却仍落在余年身上：“将精力都放在怪力乱神的事情上，怪不得上课的时候一道题都不会写。”

余年突然就笑了，封承远表面上对她这个同桌爱答不理的，却还有闲心观察她写了几道题？她看向封承远，问道：“这段时间，学校就没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