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齐悦的脑袋晃动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轻轻闭合的双眼变得紧绷起来。

陈晚全神贯注地看着齐悦，生怕出现一点差错。

“没事没事，放松下来。”

“即使骗了人也没人会责怪你的。”

在陈晚轻和的语言下，齐悦的神态放松下来了。

“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我理解你，你可以毫无顾虑地讲给我听。”

……

观察室。

“他为什么不直接询问齐悦是不是凶手？”刘雅莲不解道。

张局长道：“他说过，催眠术要循序渐进，不能直接大幅度刺激目标。”

“而且就算齐悦承认自己是凶手了又能怎样？你觉得在这种状态下说出的话能被当做证据吗？”

柳红桃本来也想发出这种疑问，但幸好刘雅莲替她踩了这个雷。

“之前陈医生已经说过了，催眠有可能会彻底影响人的心智，一个普通人甚至会彻底认为自己是一个杀人犯。”

“所以他才会如此小心谨慎。”

……

眼下，陈晚继续按摩着齐悦的大脑。

“就先讲讲宋柔在你心中的印象，好吧？”

“宋柔……我和她是高中同学。”

齐悦的意识渐渐回到了八年前，她刚步入高中的时候。

“她这个人说起来很古怪，整天阴着一张脸，看人总是斜眼看。”

“第一次看见她的目光时给我吓了一跳。”

此刻，齐悦的意识已经沉浸进去了。

“她和谁都玩不到一起，因为别人只要让她有些不适感，她就会大发雷霆，语言非常激烈，出口就是杀了你宰了你那种话。”

陈晚忽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可以举个例子吗？”

“……有个女生曾经不小心碰掉了她放在桌子上的作业本，她就说将来要杀了那个女生，但是那个女生脾气很好，人也很善良，不会和她计较，反而还笑脸相迎赔礼道歉。”

“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嗯……这我还真记不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同学的名字都不太记得了。”

陈晚又缓缓启动了按摩手法，“不，你记得，这个女孩儿叫齐悦。”

“没错，她就叫齐悦，我想起来了。”

……

此刻，柳红桃彻底愣住了，

她清楚，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用催眠术审讯了。

眼下的审讯室看似是两个人，实际上是三个人。

陈晚已经将齐悦催眠成了一具躯壳，从而引导出了一个第三视角的灵魂。

先不管陈晚让齐悦说的这些话靠不靠谱，单是他能让齐悦进入这种状态，柳红桃就已经很吃惊了。

一旁的刘雅莲更是张着嘴吧，眼睛都惊直了。

倒是江威没什么反应，他早就见识过陈晚的手段了。

有时候和陈晚在一起他甚至都会觉得安全感骤降，指不定自己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慢慢被引入陈晚的圈套。

“柳红桃，现在你觉得陈医生的催眠术怎么样？”张局长道。

柳红桃眯了眯眼睛，缓缓道出两个字，“诡异。”

这一次的诡异已经不带有讥讽的意思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诡异。

……

“齐悦在你心目中是一个怎样的人？”陈晚问道。

“她挺认真的，也挺善良的，她不会拒绝别人。”

“齐悦和宋柔的关系怎么样？”

“……算是朋友吧，但也只是单方面的朋友。”

“单方面……为什么这么说？”

“宋柔经常缠着齐悦，因为整个班级里只有齐悦搭理她，宋柔虽然性格古怪，但也渴望交朋友。”

“恰好齐悦是一个不懂得拒绝又很少发脾气的人，宋柔经常找她谈论那些男明星，搞得齐悦每天都很反感。”

“这么说宋柔还追星？”

“嗯，很疯狂，只要让她知道班级里甚至学校里有人和她喜欢同一个男明星，她就会在背后说各种狠毒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陈晚明白了，大致就是宋柔把齐悦当做朋友，但是齐悦一直很讨厌这个人，只是不想去表达。

这时，齐悦主动接着道：“我们班级里当时有个男生长得特别像她喜欢的明星，当时宋柔追求过他，但是他每次都很果断的拒绝了。”

陈晚再度停下手中的动作，“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张朗。”

陈晚觉得这个信息很关键，以宋柔这种古怪的性格，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张朗。

在陈晚之前的引导下，齐悦已经开始主动介绍人员信息了。

“张朗长得很帅，人也不错，齐悦当时也暗恋过他，但是害怕宋柔得知后反应过激，这份暗恋也就一直维持到了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