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慈的脸被毁了那几天是江沅在朱雀宫过的最平静最安稳的时光,可谁知他那被儿女情长蒙蔽了双眼的旧主毕华城竟然自断一指帮她恢复了原貌。
于是他的不幸又开始了。
这样的他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可是他害怕。
他自小在玄武城便是个卑微的存在,这也造成了他怯懦的性子。
他怕死前的痛苦,他更怕自己的尸身被人随随便便的扔在某处供野兽抢食,尸骨无存。
他最终还是选择像现在这般苟活于世。
穆锦慈的第二鞭落下,江沅一声闷哼后身子已经颤抖起来。
江沅的伤处在白袍的映衬下格外醒目,穆锦慈用如同欣赏自己杰作一样的目光打量着他,用手里的望尘鞭挑起了他的下颚。
“拥有这样一张脸的人定然不是个蠢的,江沅,你记住,若想好好活下去,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取悦于我。我是这朱雀城的少城主,亦是将来的城主。
只要让我高兴了,你在这朱雀城里即便成不了主家,但在下人之间呼风唤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若惹我不高兴了,你……连死的机会都不会有,明白吗?”
“江沅……明白。”
江沅的反应让穆锦慈很满意,她化出一块令牌扔到他的面前。
“这是朱雀令,有了它你可以在朱雀城乃至朱雀宫内畅通无阻。古芷让你服了噬心丸,那药是古芷秘制,除了她无人能解,我也不用担心你会逃跑。”
穆锦慈抬起手,轻抚着自己嫩白的细指。
“供我吸取玄力的修玄者全用光了,你拿着令牌去给我找一些回来。以后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事情要办的干净,不要留下后患。你可懂?”
江沅缓缓将地上的令牌捡起,低垂着眉眼点了下头。
“少城主,古芷求见。”
“让她进来。”
古芷的到来让江沅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凤雏殿,在与她擦肩而过时,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嫌弃鄙视之色。
江沅知道自己在古芷眼中不过是一件早就该被丢弃掉的垃圾而已。
江沅带伤来到医宫求药,宫医们见是他这个被少城主养着的外族人都对他爱搭不理,最后打发一个小医侍随便拿了瓶劣质的药膏丢到了他的身上。
由于不停的走动,他腿上的伤一直血流不止,在经过花园回到住处时便找了个台阶艰难的坐了下来,想对腿上的伤进行一下简单的处理和包扎。
“你那药是不行的。”
一个柔嫩的声音传入江沅的耳里,抬头看去见是一个身形娇小的小婢女,这让他立刻起了警惕之心。
“你那瓶药是治烫伤的,对鞭伤没用。”
雀儿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小跑到江沅面前,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了过去。
“你得抹这个才行。”
江沅仔细打量着眼前人。
自穆锦慈当着他的面吸食了同族人的玄力那天起,江沅便对朱雀宫里的所有人都存有敌意。
这里也从未有人给他过好脸色看,而此时眼前这个小婢女的行为与那些人相比却大不一样。
江沅看了眼雀儿手中的白色药瓶,面露狐疑之色。
“我经常在医宫里帮忙,对那里的很多常用药都熟悉的。你手里这种红色瓶的是治烫伤烧伤的,这种白色瓶里的才能治鞭伤。”
见江沅依然看着自己不语,雀儿只能继续解释。
“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是不会骗你的,我如果骗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对不对?刚才我在医宫里看到医侍给错了药,便跟着你过来了。”
雀儿极力想要证明自己没有恶意,言语间已有些焦急之态。
“你怎么知道我是鞭伤?”
听到江沅这样问,雀儿的神情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认得你,你叫江沅是吧?玄武族的。我……我听宫里的下人说你总是被少城主打,而少城主惯用的兵器就是望尘鞭。”雀儿话刚说完又意识到什么,连忙再次开口。“你……你别生气,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也没想着看你笑话。”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其实……其实我和你一样,也经常被宫里的其他下人欺负,所以,咱们也算是同命相怜吧。”
雀儿说完笑了,与此同时江沅也注意到了她脖颈和脸颊上都有着暗红色的伤痕,就连纤细的手腕上也有几块淤青。
这些伤无疑证明了那“同命相怜”四字不是随口编的谎话。
“你是傻的吗?还从未见过哪个常受欺负的人,能像你这般爱笑的。”
听到江沅如此说,雀儿的笑容更加灿烂。
“我是不太聪明。不过,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笑着总比哭着日子好过一些。”
“你把药给了我,你用什么?”
“我?我好办,再去医宫里帮忙时,再向医官讨点就行了。何况我现在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