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他看着姜儿，心中有某种情绪隐隐决堤。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你为了救我，死在我面前，“说到这，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那天的场景在眼前重现，”我失去了一切……“

“你后悔了，是吗？”萧成钧气息不稳，心中的惊涛骇浪冲击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是！我后悔了，我错了，我好恨，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看清……我……“姜儿说到此处，已经哽咽，几乎不能说下去。

萧成钧松开她的手，她诧异地看着空空的手心，浑身血液一凉。

但这份恐惧只是徒劳，他来到她背后，从后面抱住她。屋外，风忽然大了，北风呼啸，树枝乱摇。室内烛花摇曳，他忽然伸手灭了这一点光亮。

霎时间，屋内一片昏暗。

他紧贴着她的后背，珍惜这两人中间的一点温暖，声音嘶哑，“他骗了你，你终于肯相信了。“

齐思姜被这句话的含义惊得浑身发冷，忽然，她感觉到一点湿热滴在她的脖颈处。她惊慌地起身，撞入那个坚实的怀抱中。她被萧成钧紧紧拥着，从他身上，传来极力克制的颤抖。

“你终于……“萧成钧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尽所有力气，将少女狠狠揉进自己怀里。

齐思姜仍处在震惊中，几乎脑子转不过来。她机械地抬起手，圈住他的后背。

两人相拥而立，寒意侵袭了屋子的四角，唯独放过了他们站立之处。

忽然，齐思姜如梦初醒般，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咬着下唇哭了出来。她用力缩紧双臂回应着他的拥抱。 “原来你……对不起……对不起……”

她逐渐泣不成声，在萧成钧的拥抱中，两个从那场倾覆中重生而来的人彼此交换了心意，吐露了自己一直小心隐藏的秘密。

良久，齐思姜才平复了情绪。“我站累了。”

她的脸埋在萧成钧胸前，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她被抱起来，坐在他的腿上。“现在可以坐着了。”

齐思姜用头靠着他的肩膀，制止他点火的动作。“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你，不许点。”

“好，”萧成钧的声音极度宠溺，经过了刚才，他才敢相信，他的姜儿完完全全回来了。

她听着他的心跳，“我没想到，能再见到你。”

“我也是，”他圈住怀里的人儿，对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感到真实又不敢相信。

两人静默无言，忽然，姜儿抬起手，圈住他的后颈。两片柔软的唇贴上他的，彼此的气息交缠，久久不能分开。

“你会怪我吗？”一吻完毕，齐思姜才问道。

萧成钧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不会，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为你赴死也是自愿的。”

“那你去求皇后娘娘赐婚也是自愿的。“姜儿闷闷地说道。

“嗯？有发生过这事吗？“

“马上就会发生了！快说你是自愿的！“齐思姜戳了戳他的胸口，”快说！“

“是，我是自愿的。“

说完，他轻轻抬起姜儿的下巴，俯身对着怀里的人儿再度吻了上去。姜儿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唇上柔软的触感与他想象中一模一样。

“唔……“姜儿被他带有侵略性的动作吻得无处可躲，几乎化作一池春水，勾着他脖子的手臂也软了下来，全靠他的双臂将人箍在腿上。

“喂，“忽然有人推开了门，不解风情地打断了室内的旖旎风光。

齐思姜慌忙站起来，忍不住拿起帕子擦了擦微微红肿的嘴唇。她还没说什么，忽然闻到一阵刺鼻的血腥味。

来人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双手撑在桌子上才没有倒下。“救……我……“

室内重新点亮了灯，齐思姜看见一个红衣男子满身血污地站在桌前。他的长相魅惑而艳丽，与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反差。眼看他就要站不住了，齐思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快，把他扶到床上去。“

萧成钧接过红衣男子身体的重量，将他扶到床上。他的右肩正在汩汩地冒出鲜血，浸润了衣衫，在红色的衣服上留下不断扩张的深色水痕。

“保持清醒，别睡过去，“齐思姜用手压住他的伤口，看向萧成钧，”你能救他吗？“

萧成钧一言不发，解开了他的上衣，一个异物深深没入皮肉中，血流得又快又猛，估计还没到子时，此人就会因血流干而死。

这扎入皮肉的暗器，他再熟悉不过。因此，也更知道它的棘手之处。“能，但恐怕要劳烦姜儿了。“

“救人要紧，“齐思姜几下就挽好了头发，”说吧，怎么做。“

在萧成钧的指点下，两人将红衣男子扶起来，由他控制住红衣男子的身体，齐思姜则拿起了一把匕首，将锋刃在火上炙烤过后，切进了红衣男子的肉中。

锋利的刀烫得皮肉滋滋作响，齐思姜面对这幅场景，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