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

贵女们面面相觑。

清风看不见摸不着，怎么画？虽然题目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有不少人想在太子面前展示一番。这回，要文房四宝的人又多了不少。

齐思姜稍加思索，便认真画了起来。

水榭中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磨墨的声音。

高旬和齐思成并肩站着，时不时看向齐思姜。屋中摆放的那一盆桂花树是他特意挑的，那日母后说姜儿来参加诗会，第一必定是她，所以他特意按姜儿的喜好准备了奖品。

不过他还是不解，姜儿容貌才学皆出众，怎么看都像是牡丹，为何她会喜欢桂花这种不起眼的花呢？

一炷香燃尽，大家纷纷停笔。这次，公平起见，所有画了画的贵女们停笔后，各自站到别人的画作旁，这样，画和人便都对不上号。

高旬扫了一眼，能入他眼的只有三幅，他一一走过去细看。

第一幅，画的是柳枝摇摆，清风就在柳枝摇摆之间。

见太子在自己的画前驻足，卢轻轻有些羞涩，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更不知道和太子说什么话好。她还没鼓足勇气开口，太子便走了过去。

她旁边，站的是齐思姜。太子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画，摇了摇头，走开了。连小蔚看着太子朝自己的画作走去，一阵得意。

她的画作是花瓣飘落，柔弱的花瓣被风吹送，颇有几分雅意。

“这幅比刚才那一幅更胜一筹。”高旬喃喃自语。可他没有停留多久，又向前走去。

“哎呀，看来这清风也不容易画，需有风雅之心和丹青妙手才能捉住这清风呀。”连小蔚得意道，“看来有些人想独占萧将军的想法要落空了。”

“不急，让太子看完。”齐思姜不气不恼。

太子一直走到齐若雪面前，驻足良久。她面前的画，是清风抚过池水，吹皱一池涟漪。

无论是从意境，还是技法，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一幅！这一幅是上品，别说在水榭聚会中能拔得头筹，就是送到明年的桥溪画展上，也是数一数二！”高旬对这幅画不吝赞美。桥溪画展堪称晁菏喜画之人的新年，每年初秋在城外捉云山枫叶阁举办，届时会有许多大家展示画作，能入选桥溪画展可谓是每个学画之人的梦想。

面对这般赞美，齐若雪面上并无喜色。因为，她很清楚，这幅画是谁画的。

对从小学习琴棋书画的齐若雪而言，她看懂了这幅画——这不仅是齐思姜的炫技，更是在向大家挑衅，她的画技，在场所有人拍马都赶不上。

连小蔚看到齐若雪的表情，明白了过来。其余没有参与作画之人也看到了这幅画，小声讨论起来。

毫无疑问，这幅水面涟漪碾压了所有画作，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齐思姜见大家都被她的画作震惊了，笑得很开心。“太子殿下觉得哪幅画最好呢？”

高旬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这么会画了，用眼神询问齐思姜是不是偷偷找老师学了画画。齐思姜只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用口型说道，我就是这么厉害。

其实，她并没有偷学画画，只是比在场的众人多了几年的绘画经验，再加上一点点的天赋而已。前世曾有一段时间，她心中苦闷无法排解，只有在画画时才会觉得心绪平静一些。

“我认为，此画是第一。”高旬点了点这幅涟漪，一锤定音。

“好耶！”齐思姜看着连小蔚僵硬的笑容，贴心道，“我哪里当得起风雅之心和丹青妙手呀，小蔚妹妹谬赞了。”

“哎呀，这水榭好生热闹。”

一阵香风吹过，这水榭又走来两个人，身后还跟着一群伺候的婢女们。原本这水榭不小，此时也变得拥挤起来。看清来人后，所有人都齐齐行礼。

“见过颖妃娘娘！”

颖妃笑起来，声音如蜜一般甜，“大家快起来！”

齐思姜看着母亲，有些意外。颖妃怎么也来了？这小院子也太热闹了吧。她疑问地看着母亲，而母亲也用一种无奈的神情看着她。

颖妃没注意慕容嫣母女的眼神，径自走向画桌前。“原来是在此作画！真是风雅极了。哦？太子也在？”

她好像此时才看见太子似的，拉着太子嘘寒问暖了几句。“画清风？太子出的题目真是非同凡响，我看看，这清风怎么画？”

颖妃走到那幅涟漪前，眼神示意，婢女马上上前展开了写了名字的部分。她看了看，又命人解封了那幅花瓣的名字。

“我看，这花瓣飘落，真是画技高超，你说呢？”颖妃看向慕容嫣。

“颖妃娘娘喜欢的，自然是好的。”慕容嫣不咸不淡接了一句。颖妃根本就是看到姜儿的名字之后才夸了花瓣这幅画，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针对，慕容嫣并不想附和她。“我看，这副水面涟漪更胜一筹。”

颖妃微微皱眉，露出不悦之色。“是吗？你觉得本宫的眼光还不够高？”

岂止不够，简直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