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殿一般的餐厅，装饰着无数反光折射的水晶，其实就是玻璃。向成文对此再熟悉不过了，整个餐厅就是他找人设计的。

他细细的咀嚼着盘子里的食物，这些东西不值钱，这也是他心知肚明的。

这个餐厅的价值在它的主厨，还有他。

他要见的人风风火火的走进了餐厅，她身上的衣物明显不是这个餐厅所要求的那种高级。餐厅的服务员想要拦住她，因为这里没有预约就不能进入。正好他们的老板就坐在那里，他们转头看向通常都手腕强硬的向成文。

向成文站起身，他的呆利式西装紧紧地贴着他有些发福的身体，他的金边眼镜死死地挡着他发红的眼袋。

他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细细的擦了一下嘴。

他招招手让服务员来，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声，对面的人发了疯似的像他冲来。

他的手指在嘴巴上比了一个一，示意女人小声一点。

女人长牙舞爪的停下了脚步，看着向成文，他转过身摇了摇手，让她跟着。

行走在这家餐厅里好像行走于锋利的峡谷之间，融化的沙子流动成型，变成了这硅为主的玻璃，锋利但是感觉又有流水的柔顺。

有条不紊的走着，走到了门口的向成文吸了口气，他总是深藏不露，但是这次他就是在赌博。他在赌政府对于超能力者的反应，还有刘正义和赵兆的反应。

他需要足够的争端，混乱，还有子弹，这样才能全身而退，拿着自己的所有钱换个身份生活。

他缓缓地吐气，把门打开，这是这个饭店里最豪华的包厢。

它像是峡谷里的洞穴，被一个压在头顶的落地灯照亮，落地灯的灯罩很大，有厅中央的很大一部分面积，沉稳的给每一个角落带来几乎一样的稳定光源，但又没有用很大的亮度。

纯黑色的深邃墙壁上滚动着流水反射的光影，角落的黑暗被变幻的光彩照亮。

向成文在厅中央坐下，任凭女人如何紧张和不安，他都不紧不慢的说出他的要求。这个看似昂贵的设计，就是他给对方带来压迫感的第一步，但是这次他感觉自己也没什么底气，纯属给自己壮壮胆。

“我要赵兆，你无论如何也要完成，要不然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从昏暗的光线里抬起头，眼睛的白色还有这眼镜的金边是这无限昏黑的环境里唯一可以寻找的参照物，好像只有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才能让自己的身体停止晃动。

以前他用这种方式窥视对方的心灵。

只是这次他必须尽力克制，他的眼神才会停止躲闪。

。。。

“你很会打游戏吗？”，郭强手里抓着牌，身边坐着个扎着阿卡丽发型的女孩。

“不会啊。”，她浅浅地说，看着牌局。

“那你为什么要梳阿卡丽同款发型，你不会喜欢和宅男共度良宵吧。”，他的眼睛好像是要把女孩的瞳孔刺穿。

女孩也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吸了口气，她带着口罩，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她眯着眼睛，满眼的神秘感。

“我想和郭强单独聊聊。”，她说。

众人的脑袋偏转过来，微微耸了耸肩。

“去呗”，寸头大叔说，

“我们也没和你们俩打牌啊，下半场打麻将，你们俩来学学吧。”

“顺便坑点孩子的零花钱是吧。”

“哎，怎么能赌博呢？你们俩去吧。”

女孩手抱着大腿站了起来，压在膝盖上三分之一处的白裙子很是亮眼，底下的腿也是运动系的，小腿肚子上一个完美的鼓包，再加上侧面深邃的纹理。

她晃动身体，裙子旋转，惹得郭强目不转睛。

她双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黑白相间的外套底下穿着绿色的小西装。

她的手肘往腰间夹了夹，头往门的方向摆了摆。

“走？”

“好。”

他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柔弱的书呆子大姐，郭强的话少了不少。

女孩风一般的走了，带上门的那一刹留下的只有一阵气流。

郭强仰着脑袋，转过身来：“怎么说？”

“不知道，你去聊聊吧，她能拿你怎么样，我们都在呢。”

“应该不会多恐怖吧。”，他转身开门。

这个房间位于一个九层的老楼里面，棕红的屋顶加上白色马赛克墙壁，加上鳞次栉比的几十号，好像是在运行程序的芯片一样井然有序。

这个朝南的阳台里，坐着刚刚四个打牌的老人家，老人往窗外不断地看着，好像哪里有什么真理似的。

他们的牌局很是缓慢，好像不是用来给茶加点料的道具，也不是用来吃点小吃的借口，他们认真的打出每一张牌，就差用笔在笔记本里写写画画了。

输了牌的寸头深吸着气，仰头，摇头。

他无奈的扔下牌，拿出手机，手机上是外卖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