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着都诡异颤抖的湖青色变成了更加没有人味的群青色，深极。

那声音更加“悦耳”，要是在陆地上，早就响彻九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出嫁奏乐这么“悲壮”，路人都吸引过来了。

她仅仅能感受到顾玄手底的一丝余温，其他身体部位已经麻木。

冻麻的。

“到底是去哪儿啊……”

她始终没有想通，能发出如此非人类生物动静的东西可能连妖都不是。

顾玄这种人，顶多也算个半人半妖吧，毕竟在人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说他不算个人也有点可怜，说他完完全全就是个人又有点牵强。

他们说，是妖是人，都取决于自己，是真的吗……

有的人的生命走向是可以自己去争取的，有些人不能，完全不能。就像顾玄一样，他不可能，但是又不是完全不可能，要是拼尽全力也可以洗白一点。

就像现在一样，洗白了一点，仅仅一点点。

他素白的衣服遥不可及，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想抓住，只够到一点袖口，紧紧攥在手里，以免跟不上顾玄这家伙的速度，自己自生自灭在河底。

“你看吧。”

为什么这些人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她没有什么可说的，只好抬头看这他所谓“非生物的生物”。不禁愣住了。

确实是生物，但是也不能算会发声的生物。

河底沙土沉淀出来一些凹凸不平的植物，乍一看是珊瑚，但想想河里怎么可能有珊瑚，再看，果然和珊瑚有些不同，但是无法具体说出哪里不同。

这些不明植物身上有些半张半合的小孔，那恐怖的嘶鸣真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河底的妖物，会被这声音迷惑，然后越靠越近，被它吞噬，这是它们生存的本能。至于这些奇怪的东西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从小就见着。”

这还叫和平？真正的和平？

万世千秋恐怕就从来不存在什么和平，安逸也只是他们脑补的而已。天地之大，纷争何其常见，求什么永世安宁。他们能做到的，自然有人能干成，他们做不成的，大部分人自然也是做不成。至少现在没有人能做成。

字字不离安宁，字字都是恐慌。

“这珊瑚礁……”她半路改“手”，“嗯，这妖孽也真是有意思。对了，这次你说的那缺口，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有看见？我这么久了，想了很久很久，咋也没明白你怎么能从固若金汤的结界上挖个洞出来让军队进去，而且是为不可察的小动作。”

顾玄手势道：“林山之下，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山？妖神住的山？什么秘密，别人咋不知道，你这个大聪明就知道？”

他没有和她硬吵，道：“林山正处于妖界和人界的结界处，出了交界河十几日便是，底下有些暗道，千年未启，怕是锈了。”

“暗道？你确定这不是很扯么？”

“华阳这人，我之前就有交集，在神界打过几次仗，他这人素来就爱搞这些东西。林山这地方，我之前也去过，底下也是有些玄妙之处，跟华阳研究的东西不谋而合，以他的性格，不可能浑浑噩噩一直这么下去，这些东西很定被他改造了。”

“你就这么确定……等下，你也是不确定是吗？”

“不然呢？林山重地，我一人界之妖怎么可能能进去。”

“……”

这人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冒险这一运动，很好玩是吗，葬送生命好像是一件乐事。

“那你确定这次……可以成功么？正如你所说的，华阳这人你之前有交集，知道一点肯定是常事，但是能不能打赢就不一定了吧……”

“不能打赢……也算是借口了吧，”他道，“打赢了，就按照原来的计划来。这李辰老年痴呆，忽悠两下子还真的调兵出征，也顺了我的意思。”

小岚看着他的手，半知半解，大概能知道这家伙这次又使上了什么阴招，搞不好还想着坑什么人，这密道存不存在，能不能进去只是一时间的问题。不能进，他能干某件事情，能进，正好顺了他的某个计划，又能干某件事情。

顾玄这脑子每天都在干什么啊……

这某件事情，感觉又和普通的朝廷纷争勾心斗角不一样，真真正正是关于顾玄自己的。

“你要干什么啊这么复杂。”

他眸子仿佛静止了一样，深深看着这片水：“没什么，就是累了，看看华阳这厮也累了，带他一起走，也算是圆个心愿。”

小岚无语，怎么听着是像自己要死了，临死前还拉一个垫背的呢。

“你说华阳是妖神，之前又是天神，这么厉害，你去他的密道，他肯定第一时间知道了啊，你这么冒险又没什么结果，干什么？”

他平静地打出手势：“正是因为他从天神到妖神，从神界堕落到妖界，他的确会知道，但是绝对不会阻止。我为什么说他千年沉寂，因为他自甘堕落，这千年间，一直再等一个人给他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