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岚：“我来干什么的，你比我清楚，但是现在我想先弄清楚为什么我周围的人都……”

李居正打断她：“我先提醒一下，你可能听完你主要想听的那个故事之后就明白为什么了，嗯……那你现在是先听第一个还是先听第二个？”

小岚狂摆手：“第一个第一个。”

李居正的声音就像之前讲故事的一样，平平淡淡，只不过旁白是用第三人称罢了。

“哑龙死了之后，哑魂确实是被某个人拿走了，神界雷霆大怒，彻查，但是没人查到船夫身上，就这么浑浑噩噩，可治里包不住火，在你已经投胎的时候，他被查出来了。念在初犯，留了他一命，虽不知为何出手相助你，但是神界觉得，龙再生，而没有前世恨意并非坏事，于是就派我去照看你，一世为人无关，若有缘成神再议。

“十六年，我知道你不成神是不可能的，于是向神界汇报，他们说让你随便去就好，你这一生本就注定没什么结果，心之所想、所动都是有着基因血统的束缚，挣不开的，在我汇报的一瞬间，你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回到神界，要么不得好死

“我不知道怎样是对，怎样是错，人活着总是要做出一些选择的，有时候你活着别人便不能活，你就得死，但是他们死了，你却仍然有大用，这时选择权就在你自己的手上，你不同，小岚，你本来就不同，你的生与死都是有用处的。

“你……可能会想歪，但事实如此，你想的很多是不会成真的，每个人的一生在生死簿上都有记载，其实在脚踏人间的时候都是被书写好了的，未来，现在，过去，没什么好说的，你没有第三条路，即使想走，也没有第三条路，从未听说。都是一直在被控制。

“你想走的阳关大道没了，阴沟里的独木桥也没了，只能站在原地，不甘的人多了去了，可是每一条线在几千年前都被神仙牵好了，有什么用？”

“你想活吗？”他问，“你想走哪条路。”

她手语说：“我想走能活着的那条路。”

李居正在身后翻找着，把一盏红灯拿了出来：“万年南海长明，你想活着，并不是不让你活，而是有不同的路让你走，不如愿罢了。”

她走出去。

祈福灯在手，只要把过往回忆，任何支离破碎的拼图都会回归大脑，龙便也成神了。

也不再哑了，也可以说话了，只不过没有阳关大道可以走了。

那一切的一切，从小孩子的牙牙学语，到龙的无可奈何，在此都回忆起来了，她说了一句话，想对一个人说的一句话，也是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谁主春秋，谁打天下，从来就和我没有关系。”

假如有一天，哑龙也发出了声音，它会颠覆天下。

“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只把相思轻放下，抛去红尘如愿，换得天下平安。”

她手里捧着祈愿灯，站在海中央。

“从头至尾，”她喃喃道，“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

为了那些毫不相关的人神鬼魂，真的值得么。

天地间闪过一声霹雳，连海也漾起波纹，它也在畏惧。

一轮明月天边挂，银闪闪，像是儿时唱过的歌谣。

海开始咆哮，它酝酿起万年间的风暴。

一条巨大的白龙从海里脱引而出，骇浪把周边的树木扑倒，它的眼睛里闪过悲悯。

我也曾悲悯天下苍生，但他们不值得。

浪淘沙，断天涯。

老和尚从寺庙里缓缓走出来，停留在海边，眼睛平而缓地看向海平面，只见那求祈福灯的姑娘早已不知踪迹，一条白龙腾空而起，挣扎着飞向远方。

更多和尚从寺庙里走出，看着白龙远去的方向，讨论声此起彼伏。

在一片聒噪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叹了一声。

“它回来了？”

老和尚微微露出苦涩的笑容，道：“它回来了。“

“她回来了。”

风暴席卷之下，这声音显得格外平静。

顾玄被锁进锁妖塔不久，那龙就回来了。

风拂过他脸上因岁月沧桑而堆积的皱纹。

老僧闭目，双手合十，嘴里轻轻道：“我等哪怕沦落河山之间，愿天下无忧，三界和平。”

那人群慢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随着老僧的动作冲远方的断念崖拜下。

“我等哪怕沦落山河之间，愿天下无忧，三界和平。”

这天地，我来过，也将挣脱束缚。

遗憾辜负落得满地，在这个节骨眼上，它会怎么办？

锁妖塔里，顾玄悠哉游哉地把地上的冰碴子捡起来，扔进嘴里，咽下去。

尽管习惯了，他也打了个寒战。

他伸手把一只妖鼠提溜起来，端详片刻，道：“啧啧啧，原来还有个比我惨的，不能太自负。”他把骨瘦嶙峋的妖鼠塞进怀里，相互取暖。

那老鼠却也不动了。

“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