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委屈自己，不干涉别人。

……

有一个人一夜之间跨越了一个障碍，有可能不是觉醒，而是放下了。

小岚趴在篝火旁边，剩下的部分没有听进去。

这个更扯，她都听出漏洞了。

那令牌丫鬟是从何拿来的？这么容易就渡过忘川？船夫这么听话？将军发话他都不颤抖几下意思意思吗？他的意思是哑龙没死？这是最不可思议的。

李峰的意思好像是你还别不信，我说的就是真的。

李峰道：“好了，差不多就这么些，听完之后……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岚：“挺可怜她的，这么不明不白就死了，但是你讲的有点太草率了吧？”

李峰惊奇道：“你怎么能认为这是我自己编的？这是最有可能的版本！你别不信啊，有些东西，最难相信也是最容易成为事实的。”

这俩，不管是顾玄还是李峰，都是满口大道理自己不去做。

小岚反正是信王易怀或者李兴军也不敢信他，王易怀那俩至少心思二百五有点实话在里面，说谎也能看出来，这种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实在是不敢招惹。

但是李峰很认真的在讲，不给面子也不大合适。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李峰首先道：“前面听顾大帅提过，你一生的愿望是什么？”

小岚哑语道：“安乐无忧，最好的就是嫁给一个不参加皇权争斗，不当皇帝，只娶一个老婆的皇子，而且不要抑郁症不要病秧子。”

李峰：“……”

她这个标准的皇子不是抑郁症就是病秧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哈哈一乐：“没想到你这个理想倒是很远大的啊……”

小岚：“什么远大不远大，没有野心的人就这么难找吗？我以为一大片呢。”

李峰若有所思：“你说我这能不能算是呢？”

天将要破晓，但是还没有完全亮，朦朦胧胧，好像就是那哑龙的魂魄，真实易碎。

小岚心里吐槽这个家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净搭不上边。

世界上还是有光存在的，不是吗？就像是一闪一闪的星星，虽然天亮就消失，但是一念之间依稀给人了一些虚假的信念，自己骗着自己，往前蹒跚前进。

每个人在这条路上都是老人。

人来人往，流连忘返，残海成堆，终是轻狂。

小岚比划道：“无论如何我是不相信你没有任何的野心。”

李峰：“……不要这么质疑我，你看我这么单纯这么无害，排斥是不是有一点过分？”

小岚倒是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的过分举动。

小岚看着面前的篝火堆。

它的火已经熄灭，看不出任何曾可以燎原的痕迹，星星点点的火花闪动，尚有一息生命力存在，木块焦了，黑色看不出存在的痕迹。

它确实是在的。

不可思议，也真实的不可思议。

假如哑龙还活着，这世界会不会变成另一个样子？大概不会的，只是少了一个传说。

但是假如哑龙死而复生，那就真的是另一个世道了，它的嘶吼会震天动地，让曾经辜负它的那些人全部悔恨，悔不该当初，如何如何……

真的会发声吗？真的不可能发生吗？

人们不相信的东西也有可能是真实的，相信的东西也有可能是根本不存在的。

“皇权争斗就像是个海浪，永无止境的海浪，”李峰看见小岚好像不相信，道，“没有人真正愿意拼了命的去争夺一个没有实际作用的位子，都是因为被逼无奈。皇子一生下来就处在一个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家里，哪里有半分亲人的温暖？他们的野心是被孤独和缺失的人性喂饱的，所以说……只是为了当上一国之君自保而已，想让之前的那些人后悔而已。”

那些曾经看不起的，一直看不起的，其实都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其实没有那么大野心，如果也可以如你所述，也是满足了，但是生存在这么一个大环境里，需要多坚强才能竖起属于自己的旗帜。”

他很想说，如果可以，他能。

但是没有看清楚事情的全部相貌，是不能给予评价的，他也是。

自己没有一个正当的位子，像是太子。也没有宰相这样的政党辅佐，不能一时口出狂言，然后被这些人逮着机会就“啪啪”被打脸。

他鼓起勇气道：“我在想，我可以没有野心，正当坐上这个位子。”

小岚手语：“光靠自己的努力？”

他道：“当然不是，培养势力也是需要的。”

小岚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道：“你这还是有野心，光靠努力能坐上你就是史上第一人。”

李峰笑：“那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就不当了。”

小岚：“……”

这龙椅是多便宜啊，想上就上，不想上大萝卜一刀切了，老子不干了！

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