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点难受。

她以前那么开朗乐观的女孩儿。

无论是本科还是研究生，一直是系里的第一名，她天天泡在图书馆，写论文写到凌晨三、四点也不喊累，对生活那么的挚爱，好像有着使不完的精力。

王清今陪她去过几次图书馆，她写论文一写就是7、8个小时，除了上厕所、接水，她动也不动，手机也不看。

每发一篇论文就拉着他吃好吃的，表情生动得他爱到失控。

她研一就发了一篇C刊。

在他心里她一直那么优秀。

江楠端起桌子上的啤酒喝了一口：“你们这些人都一个德行，看不起我们。”

王清今挑了挑眉：“没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

江楠平静地说了一句：“王先生，你是天之骄子，我们是下面讨生活的人。”

两个人不再说话。

在车上，两个人又陷入了安静，刚才的谈话就如没发生一般。

王清今想，或许现在在她看来，他跟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分别。

他现在是谁？也许就像她的同事一样，到点了，就散了。

他还在乎什么，她都不在乎他了。

王清今忽然转过头说：“你跟了我吧。”

江楠虽然喝了点酒，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不行，以后我可是要正经嫁人的。”

王清今眼神暗了，然后又恢复了刚才的作态，满声轻蔑：“我加钱。”

江楠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语气很是诚恳：“定个小目标，5个亿吧。”

王清今冷了脸。

两个人回到家，江楠今天明显很放松，步子轻快了许多，嘴里哼着周杰伦的《发如雪》。

然后整个人一下子躺进软软的床上，人舒服得哼唧了几声。

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躺在他身前，而且这还是他唯一上过心的女人。

六年没见了，她娇娇软软地躺在那，王清今没忍住，碰了碰她的脸。

突然他的手颤了一下，他立刻起身不再看她。

江楠突然喊了一句：“王清今。”

王清今看着床上的她，以为她醒了，发现她脸上都是泪，嗓音带着哭调：“只要梦到你，都不是好梦。”

王清今突然笑了，“你为什么梦到我？”

有人跟她对话，她愣住了，一下子扭身坐起来，淡淡地说了一句：“起开。”

王清今后悔得想抽自己一大耳贴子，说什么话。

她又恢复了刚遇到她的模样，不温不火的样子让王清今生气。

王清今在浴室猛地喊了一声：“江楠！”

江楠走到浴室门口：“怎么了？”

王清今哐地扭开门，探出脑袋：“你把浴巾放哪儿了——”

江楠下意识捂住眼睛：“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王清今一会裹着浴巾出来了，裸露着上身，头发湿漉漉地滴水。

江楠承认她被美色蛊惑了，但是看到地上滴了一路的水，也忍不住小声抱怨：“臭毛病，弄了一地水”。

王清今擦着头发，看着她跪在地上擦水渍，用脚碰了碰她的脚：“明天让阿姨弄吧。”

江楠看着跟大爷一样的王清今，没说话，继续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