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库库族会议大厅……那是研究室……这边是库库族的办公机构……那边是医院……学校……”一路上，老者指着道路两旁不断闪现的，或高或矮、或大或小的红色建筑向马克一一介绍。

“你们怎么能听懂我说的话，会说地球人的语言？”老者那一口流利的、没有任何沟通障碍的普通话，令马克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之前因为好奇的地方太多，而忽略了。

“呵呵……，你才发现这个问题？”老者笑着说：“刚才我的故事里就提到过，我们对地球的信息非常了解。这是因为，在氪星毁灭之前，族长议会每隔五十年都要派勘察飞船到作为邻居的地球一趟。毕竟在整个宇宙中，我们所知道的就只有地球上有生命，有跟我们相似的人类。我们到地球上采集物种基因、观察地球人类的生存状况：他们的生活、科技发展、语言、以及进化等等。在氪星毁灭之后，因为我们重建地下新世界的任务繁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继续这项工作。直到两千多年以前的时候，我们才又开始派飞船去地球勘察。但那时地球文明的发展已经极为迅速，科技也有了极大的提高，为了避免我们被发现后，影响地球人的思想观念，就很少再去。最多也就是趁着黑夜或者暴风雨的天气悄悄潜入。所以，你们的语言算是我们偷学来的。哈哈……”说到这里，老者大笑起来，“不过我们也在地球留下了一些我们的印记，比如你们现在使用的‘1、2、3’等等数字，就是大概两万年前，我们的氪星祖先镌刻在地球某处石壁上的，结果被一些聪明的地球人拿来改进后，成了地球通用的计数方式……”

马克点了点头。在混沌空间的时候，他认真学习了地球的历史。老者所说的这些数字被地球人称为“计数”，最早的记载确实是被雕刻在一处已经风蚀很严重的石壁上，曾一度被称为世界瑰宝。可惜后来因为战争，这些文明的起源都毁于了战火。马天语把“计数”编写进虚拟世界的时候，则变成了古印度的一位科学家巴格达发明的阿拉伯数字。

“……再后来，地球开始动荡，整个世界都在发动战争。我们是爱好和平的种族，不忍心看到地球人类的自相残杀，因此这一千多年以来我们就再也没有派人去过，所以我们对地球近千年的所有故事都不了解。或许根本原因，是我们已经变懒了吧！呵呵……”老者半开玩笑地说道。

马克会意，也跟着笑起来，“地球的语言有上百种，难道你们都会说吗？”

“当然不是了！许多年前的地球上，人类使用的语言有几百种，纷乱庞杂。后来我们只选取了最能代表地球的文明，以后能被广泛传播、普及的语言，作为地球文化被我们保存下来，并作为研究宇宙文明的课题去学习它，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这种语言。看来结果跟我们预料的一样，它如今果然成为地球唯一的语言了。”

马克不得不佩服氪星人的智慧，“是的！您说的没错。这种语言确实是地球上一个叫赛拉国的语言，不过在所有的国家取消并组建地球联盟之后，这种语言就作为了地球联盟的官方语言，而且被改了称呼——现在叫地球语了！”

“原来如此！我们也曾经收到过从地球传来的这种语言的问候信息，不过出于安全的考虑，我们没有回复。”

……

敞篷车慢悠悠地开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最终停在一栋像厂房、四四方方的建筑前面，建筑的面积很大，足可以装得下一个足球场。

“跟我来！”老者说着下了车，朝建筑的入口走去。

高大的入口没有门。两名警卫模样的库库族人手持着与长矛类似的武器，在入口站岗，见到老者后都纷纷把右手摊平，放在左胸上。马克猜测这是库库族特有的礼节。老者和雨以相同的方式回礼后，继续向门内走去。马克不敢贸然学他们，只是微笑着向警卫点点头。

建筑内是一个敞开式的空间，从一头就可以看到另一头。岩石地面上搁置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机器设备，堆的像一座座小山，马克瞅了瞅，觉得这些东西眼熟。

“这不是……离子炮……运输车……还有采冰机……”马克禁不住惊呼出来。

“没错！这些都是你们的采冰设备，还有武器。”老者微微点头。

“它们不是都被摧毁了吗？”马克心中无比的疑惑。

老者默不作声，而是继续向前走。马克跟在后边，心里不免有些忐忑：即使氪星人再大度，估计对这场与地球人之间的战争也很难释怀，又怎么可能把作为地球人的自己置身事外呢？难道他们要报复吗？

出了厂房一样的建筑，他们来到附近一排排像是营地的地方，营地的中央是一个小型广场，许多人正在里面活动：有的坐在草地上聊天、有的在散步、有的则躲在树荫下蒙头大睡……

“……他们是……那些被飞行器杀死的士兵？！”马克突然大叫了出来，万分的震惊。他从这些人的体貌特征和身上穿的羽衣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些悠闲的像是在度假一样的人，正是在基地的战斗中被“射杀”的那些战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