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同于父亲，母亲就算是要抛弃孩子，也还是会担心孩子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不可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果然，林肖生再次慌乱，最后几刀把苹果削得坑坑洼洼。

然后递给她，“菀菀，吃苹果。”

但他这次的慌乱明显没有持续太久，只是很短暂的有些反应过激，随后就能对答如流。

“我母亲送我去福利院的那天，穿的是件很长的衣服，应该是风衣，黑色的，因为很冷，她没穿高跟鞋，穿的是运动鞋。她要丢下我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就像平时送我上学一样，把我送到，就走了，什么也没说。”

“你之前在哪里上学啊？你母亲都怎么送你？电动车吗？还是偶尔开车？”

沐菀不断的问他新问题，他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短，甚至开始越来越完善。

“我在……江城一中，不，不对，那时候我才八岁，我在上小学，江城一中是我后来的中学，我上的富林小学，我家附近，我都自己上学，偶尔，我妈上班会顺路送我过去，骑的是……不，开车，她开车送我，我家里有车，一辆黑色的轿车，牌子想不起来了。”

沐菀的心一沉再沉，林肖生的记忆系统已经全乱了。

但沐菀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手机上飞快输入江城一中，还有富林小学这些字样。

江城一中是真的，但富林小学查无此校，而且不是注销了，或者倒闭了的那种没有，是从没有过。

这就意味着：林肖生的线索又断了，学校是假的，家就是假的，上学的记忆也是假的。

“你，你上学的时候学习不错吧？江城一中我知道，是所很不错的中学。”沐菀还是尽可能的陪他编，试图从他没完没了的假话中找到一点真实的。

“还好，我爸妈对我要求没那么高，好像也没那么关注，不管我考成什么样，他们好像都没太关心过，关于成绩的记忆，不是很多。”

这次，林肖生几乎没什么思考的时间，脱口而出。

沐菀试图再找点什么突破口的时候，林肖生突然开口，“菀菀，你快出院了吧？”

她以为自己住院这么多天，耽误他太多时间，他才特别关心这个问题。

她有些抱歉的说，“抱歉，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了，我会按照护工的最高市场价，从你的咨询费里减出来。”

林肖生笑着摇摇头，“不用啊，你是医生，我付给你咨询费是应该的，而且，你是被我刺伤了才住院的，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你又不麻烦，也没耽误我赚钱。”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电脑。

“我总是……不好意思的。”

沐菀跟着笑了笑，只是看到她抠的已经蜕皮出血的手指时，声音狠狠顿住。

她以为林肖生只是防备心重，没想到他开始自残。

万幸，没那么严重。

林肖生也像是注意到她惊愕的视线，有点惊慌的收回手，但是没有解释，而是在她震惊目光中开口，“菀菀，我没有催你出院的意思，我就是在想，我不是马上要过35岁生日了吗？我想去温泉度假山庄去，这个季节适合泡温泉，我请你。”

他一提到35岁生日，沐菀的脸色都变了。

林肖生却不在意似的解释，“你放心，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好多了，我肯定能活过35！”

听到这句话，本该高兴的沐菀心里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

她甚至觉得这是林肖生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

林肖生追问，“菀菀，你去吗？”

“去。”

一种即将要直面死亡的深深的无力感冲击着沐菀的心，她的心情突然沉重，她觉得自己救不了林肖生。

她的招牌砸了事小，林肖生的命事大。

次日早上，林肖生还没来，病房里只有沐菀一个人。

手机突然传来‘叮咚’一声。

新消息提示。

吴文哲开始直播。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看吴文哲的视频，因为轻松解压，而且，有她关注的人。

想到他们前几个案子办得那么漂亮，沐菀心里有个想法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吴文哲又在当吃播。

这次甚至水的从做饭开始，弹幕一片吐槽声，都没眼看。

[你的职业操守呢？是不是跟挂面一块扔到锅里煮化了？]

[你怎么不直接从逛超市开始？！]

[啊啊啊，这不是我想要的，案子啊案子！！]

吴文哲自知理亏，但也不能不反驳，不解释，就十分温柔客气的说，“不好意思啊，你们要的案子在路上，我比你们还着急。我们老大可发话了，要是一个月内还没什么案子的话，我们就要原地解散了，到时候我这号也就注销了。”

粉丝们一听不对劲，立马改口开始劝，刚才那几个骂的最狠的，这会也劝的最多。

[谁催的？刚才都谁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