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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婚夜师兴(2)

江都城乃京畿重地,诸般国家消息传的最快,最为可靠,探听的也最为容易。他在一酒肆听到朝廷将西门方灼从前阵调回,换派尤明龙主军,至于尤明龙是何人他不识得,也未听说过,才知致使宋军军败的并非西门方灼,而是尤明龙这个庸才。

他正思索尤明龙是何许人也,突听那聊话的几人说宋军大胜,北齐退兵了,究竟是胜是败可把他弄糊涂了。

他继续听那几人说,得知西门方灼治军无方,带去前阵的三名少年将军号称“宋军三杰”全因兵败被俘而投降了北齐,还是尤将军统御有度,善理军道,一举将北齐大军赶回了塞北老家。

周子夫自知这“三杰”中有一人便是云浩天,但他绝不相信他的亲传弟子,他自小授之以仁孝礼义的爱徒是那种经不起挫折的软骨头,一败便降的无耻之辈。待要再听,那几人却悄默默的打了个手势不言了。周子夫知他们是有所顾忌而言犹未尽,更断定其中包含了极大的隐情。

待那几人起身离座,散做两伙,他悄悄跟上一伙,在一个拐角处将三人逼进胡同里,武力相胁,那三人才照实将未说完的话说了,言道:“北齐退兵并不是尤明龙之功,乃是天成的功劳,北齐皇帝得报东羌有异动,害怕后方受敌,才不得不率兵北还,尤明龙便假功己有,上奏朝廷说是他率军力战,才将北齐大军打的大溃,惨败逃退的。”似害怕言间有失,又补充说他们也是听来的消息。

周子夫不管消息所来由头,又问他们“宋军三杰”归降北齐一事,他们言之凿凿的说道此事千真万确,指天盟誓,绝无虚假。

周子夫半信半疑的仍不愿相信云浩天当真投降了北齐,又问他们尤明龙是何许人也?他们言道:乃是太尉唐义真的义子,提携到金雁关前复代西门方灼的宋军主将。

见周子夫慷慨英雄,凛然正气,激起了他们的些许正义感,复言道:他们听说西门方灼被替回乃是唐义真向皇上进言,说西门方灼三朝老将,威望卓著,大握兵权恐有功高震主之危,极是不妥。

庆宗皇帝目短狭隘,当真听信了唐义真之言,一纸诏书将西门方灼召回,部下曾劝西门方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然西门方灼猜到是朝中有人进谗,他为表忠心,不得不弃兵归还。

庆宗皇帝便以体恤老臣为噱头将其谪回浙东老家颐养天年,驱派唐义真举荐的得力干将尤明龙趋往金雁关上。

周子夫已归隐多年,未与唐义真打过交道,但也听说过宋廷四大奸臣蔡季军,蒋承助,王和魁,唐义真,四奸以唐义真为首,此四贼若是不铲何以保社稷安危?何保天下太平?何保百姓福泽?

便思两件事,一是刺杀宋廷四奸臣;二便是亲赴北齐,手刃那个他挽其性命,手把手教出来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这是首要,他绝不能容忍他的亲传弟子是背主叛国的宵小奴狗。

当下便星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往齐地来,正逢上云浩天和琼瑶公主大婚,在这新婚之夜,引云浩天来此荒僻野地。

天空一朵巨大的浓云遮住了月光,极淡极淡的月色下周子夫目光凌厉,冷若冰刀的凝视着云浩天道:“你是我徒弟么?”

云浩天心中惴惴,惶恐之极,道:“恩师在上,弟子不敢忘本,弟子也知道师傅因何来此,有话但请师傅明言说尽,弟子定当有问必答,言无不尽。”“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周子夫冷笑着“哼”了一声,道:“堂堂的北齐驸马爷给老夫行此大礼,老夫可受不起。”说着身子微侧,避开了云浩天的跪拜。

云浩天想到师傅的恩德教养,直惭愧直至,无言以对。

隔了一会儿,周子夫道:“你当初下山我嘱咐你什么来着?我要你投身报国,护国安民,你可倒好,竟忘的一干二净,嘿嘿,竟做了敌国的驸马爷,我的好徒弟,你可真有能耐呀,你就是这样干的?”言语于讥讽之中饱含了无比的愤怨。

云浩天心疼如绞,眼泪潸然流出,道:“师傅,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有苦衷的,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周子夫冷冷一笑,道:“苦衷?什么苦衷?贪恋富贵美色的苦衷?”语气愈发冰冷:“北齐那公主我刚才望了一眼,确是个绝色的美人,你云浩天少年英雄,美女配英雄,确是佳成,不怪你可以数典忘祖,背宗叛国,也是老夫教导有方,哈哈,是我周子夫的识人之能啊。”

云浩天听师傅自言备责,冷沉而悲切的语气透骨的寒,在嘲讽他的同时更是对自己的无限讥嘲,心中更加堵闷,但他确有一言难尽的苦楚直难倾诉,徘徊,惭愧,无奈,纠结,百感萦索,千愁裹绕,说道:“师傅,你教我做人首以信义为本,人生天地之间当俯仰无愧,有恩要报,有情要还,是也不是?”

周子夫听他语关双叠,不解其要,想他是旁有心思,冷冷一笑,道:“你想说什么?”

云浩天道:“师傅对弟子的谆谆教诲弟子永不敢忘,弟子也是生养于天地间的一大好男儿,依恩师所教,有恩当报,有情当还,琼瑶公主于弟子有活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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