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是至诚至善之人，对奴婢也是这般亲厚，将来必是有福气的。”赖嬷嬷道，眼神柔和。

温思窈嘴角弯了弯，有了她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我虽没二姐姐聪慧，但也跟女夫子上了几年的学。大道理不懂，但小道理却是知的。这府中谁真心对我好，我心里总是有底的。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我虽是小姐身份，但因姨娘的缘故，心里却是真心把嬷嬷当长辈看待。嬷嬷莫恼我妄言。什劳子规矩的？在我心中情谊永远比规矩重要。若情谊没了，在尊贵也是徒劳。”

赖嬷嬷心中震撼，怕是再硬心肠的人，也会被三小姐的这番话感动。

“三小姐……”赖嬷嬷欲言又止，眼眸中有了泪光。她一生无儿无女，被老夫人安排在夫人身边。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地为夫人谋划，到头来也不过被对方当成奴婢使唤而已。

大小姐更不必说了，无论面上心里毫无半点尊重。

当然对方是嫡小姐，她是奴婢，再得夫人器重也只是一个奴婢。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跟三小姐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嬷嬷。”温思窈微微一笑，语气关切，“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嬷嬷听了也就过了，莫放在心上。”

抬头望着天空，目光柔和，“怕是要下雪了。嬷嬷觉得今年的光景如何？”

赖嬷嬷抬头，望着漫天的雪花飞舞，嘴角勾了勾，“新帝继位，大开恩科，大赦天下，今年自是不错的。”

温思窈点头，“盛世明君，乃是黎民百姓之福，何其有幸。嬷嬷不用怜惜我，其实我能生在富贵之家，衣食无忧，已经是大幸了。比起普通百姓家的女儿需操持家务，维持生计，为生活所累，只为活着，已是云泥之别。”

赖嬷嬷面色震惊，之前她与三小姐接触不多，所以一直以为对方并无出彩之处，是个可有可无之人，如今却又有这般见识。

别说是勋贵之家，就是文豪大家也未必有这等感悟。

忍不住感叹一声，“三小姐是个通透之人，奴婢佩服。”

温思窈轻笑一声，眉眼含笑地迎上对方的视线，语气轻快，“嬷嬷这话夸的我心虚的很。我只知知足常乐罢了。”

赖嬷嬷也跟着笑起来，“这样也好。刚才碧云看到三小姐跟二小姐亲近的很，夫人知道后心里大抵不舒服的。好比摆在三小姐面前有两条路，三小姐执意要两全，怕是很难走。”

温思窈目光惊诧，这碧云倒是挺会通风报信的。她们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就出了这么大的间隙。怪不得刚才赖嬷嬷朝自己发难。

“嬷嬷放心，我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与二姐姐只是寻常姐妹之间的闲话而已。只怕是碧云误解了。”

赖嬷嬷知道碧云的性子，心直口快的，心中很少有算计的。

“嗯。夫人是明白人，三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今日宴客，夫人想要几只明月庵的红梅来装点，只信任三小姐，最好是日禺之前定要回来。”

明月庵？温思窈蹙眉，明月庵虽不远，但却是在山上，加上大雪天气，行路艰难。嫡母明显是故意为她。不用说，现在的雪已经有三寸之深了。

即便如此，为表孝心，她还是不得不去。

“这明月庵的红梅最是好看，想是因为常受佛礼的缘故。若是来装点大堂，正好讨个福气，母亲想的却是极为周到的。嬷嬷尽管跟母亲说，思窈定会快去快回，而且还会折最好的，愿长姐诸事皆顺。”

赖嬷嬷回道：“三小姐有心了，奴婢自会跟夫人说。只是这路上地滑，雪又深，估计还是一场大雪要下，三小姐更加小心才是。不若多跟几个人去？”

赖嬷嬷也知道这样的天气让一个闺阁中的小姐出去，确实有些艰难，也不大放心，只是这是夫人的意思，她也无法，只能多嘱托几句。

“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

赖嬷嬷回去之后，把温思窈的话全数说了去，林氏听了面色复杂，“她真这样说？”

“回夫人的话，奴婢自然不会胡说的。”

“那你觉得这孩子可信？”

赖嬷嬷垂头，回道：“依奴婢看，这三小姐是个有心之人。奴婢试过，以往觉得三小姐平庸，可如今觉得倒是比二小姐通透聪慧多了。夫人要是细心栽培，将来必然被夫人所用，还能帮衬大小姐。吴姨娘胆小懦弱，二公子年岁还小，上头有老夫人压着，怕是看不到头的。”

林氏冷笑一声，“月儿可是侯府外孙女，身份尊贵，而且嫁的可是状元郎，哪里需要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女帮衬？赖嬷嬷可真是抬举她了！”

“夫人说得极是。可是源家是大家，虽没落了，但规矩众多。源公子作为源家的希望，那么身为源家的大妇，那可不是嫁给源公子那么简单的。何况大小姐性子天真浪漫，怕是容易受欺负。有三小姐在，姊妹之间也好有个商量。昨日夫人跟大小姐起冲突，即便外人不知，夫人自是知道以大小姐的性子必然不会低头的。这其中必是有三小姐